宋卻雙眼一亮,明白了這句潛臺詞。
宋卻要作為助手,幫助神醫一起完成這臺手術。柳眉和尾樹就站在一旁看,宋卻一下刀,尾樹的表情就變得十分一言難盡。
“策劃到底是怎麼想的?在古風遊戲裡新增現代醫學元素嗎?”
宋卻手眼不離方慈,回道:“你不覺得這樣很有意思嗎?”
尾樹對這種血腥畫面不是很接受的來,將臉側到了一邊去,道:“我看影視劇,手術好像要在特殊的房間裡做吧?”
宋卻道:“你得知道,遊戲裡沒有細菌、病毒一類的東西,不然光是感染就夠他受了,先前裴雲山的腿也治不好。它們的模擬是透過對傷口各形態的機率進行過程設定達成的,所以可能會看到感染的病狀,也需要把它當感染來治,但其實並不是真的設定了細菌對他進行感染。說這麼多,你聽懂了嗎?”
尾樹一臉迷茫地轉過來,看到那團血肉以後崩潰地轉了回去。
“算了,你不用跟我解釋,我看我是沒那個緣分懂了。”
宋卻便不再費力解釋。
神醫的手很穩,宋卻光是在旁邊打下手就學到了許多,他是頭一次做這麼精細的手術。方慈本身的身體狀況就很差了,做手術的位置又如此危險,等好不容易結束這場,尾樹都下線吃完飯又回來等了好久。
她在外邊架了個鍋,煮了雞湯,就等宋卻和神醫做完手術,給體力嚴重透支的兩個人補一補。
神醫是先出來的,他一出來就聞到了雞湯的鮮味,立馬跑過來,尾樹給他舀了一大碗,還給他夾了一個腿,問道:“你徒弟呢?”
神醫先一口氣把湯喝下去,才抹抹腦門子上的汗,道:“收尾呢。”
尾樹往裡邊看了眼,道:“方慈能好嗎?”
神醫道:“手術完成的不錯,但還要再觀察幾天。再給我添一碗,我回去跟李老頭誇誇你,還真學到了他三分手藝。”
尾樹立馬高興起來,殷殷勤勤地給他添了湯和肉。
方慈手術後發熱,但有神醫在一旁,幾度反覆以後終於回到了正常,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紅潤起來,是十六年來的第一次。
他不能像以前那樣高來高去,肆意地使用武功,卻可以像尋常人一樣,一天裡只睡幾個時辰,不需要人扶就能隨意走到自己想去的地方,甚至可以到冷一些的地方過冬。
方慈向三人道謝,一個臥床多年沒有哭過的男人,在這時候紅了眼睛。柳眉見他這樣,也止不住抹淚,跟著一起向三人道謝。
“有什麼是我們能為兩位做的嗎?”
神醫寫完方子便出去了,無意參與進來,宋卻和尾樹對視一眼,道:“我們想知道當年無缺山莊元清和肖淩風約戰一事。”
柳眉有些驚訝,她重新打量了宋卻一遍,問道:“是誰讓你來查這個的嗎?”
宋卻道:“是柏琴師叔。”
柳眉遲疑了一瞬,道:“可有信物?”
宋卻思來想去,覺得能被稱為信物的只有那本秘籍了,便將秘籍拿了出來。
柳眉看過後看向方慈,方慈朝她點點頭,她才開口,緩緩敘起當年事來。
在柳眉還是無恨的時候,她是同輩裡年紀最小的,卻也最出眾。可能因為不諳世事,她將師門的規矩貫徹的很好,保持中立,絕對公允,直到有人這樣評價她:“偽善。”
那是肖淩風,意氣風發的少年,卻又背負著血海深仇,很矛盾的人。
柳眉和他成為了朋友。雖然他說話難聽又刻薄,但對於從小被宗門洗腦的柳眉來說,好像看到了另一片天地一樣。
肖淩風是她見過根骨最好的人,但他沒有什麼上乘武功可以學,因為他不願意加入任何一個門派。他的父母是已經消失了的天水宮的弟子,儲存了天水宮的各種武功,還讓肖淩風發誓加入了這個早就消失的門派。肖家的禍事也是因這些武功秘籍而起,肖淩風說要去無缺山莊偷師,等報了仇以後再看看有沒有什麼能捐的秘籍,送給無缺山莊做歉禮。
可等肖淩風再回來的時候,他的劍變得柔軟又優柔寡斷,柳眉不過問了兩句,便套出話來。
他喜歡上了無缺山莊的柏琴姑娘,他想要血債血償的心發生了動搖,不自覺地向朋友們尋求起幫助。
她知道肖淩風還有很多朋友,方慈是她見到的第二個,第一個,也是他最好的朋友,是一個叫林肅的人。林肅個子不算太高,有些瘦弱,稱不上俊朗,倒是有些秀,是個個性很溫和的人。那時候,比起悶頭悶腦的大覺音寺臭和尚,柳眉覺得這個只會點三腳貓功夫的林肅要更討喜一點。
誰能想到,後來他會對他們痛下殺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