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此刻七海已經凍結。
所以先知的真氣屏障也已經收回。
他甚至無法再透過七海之心操縱七海。
所以他還能抗爭什麼?
所以在此刻的先知面前他又算什麼……
以上,所以這一刻,或許無論是波塞冬還是幾位領主,都在茫然錯愕以及絕望中,都根本還沒發聲,或者說根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時,大概他們也沒有料到,此刻除了蘇珊和溫妮的哭泣,以及雅各布的低沉斯聲外,像是在沒有了其他聲音的海岸上,第一個開口打破沉默的,竟會是馬瑞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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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馬瑞斯。
那一刻,看著身後巨大冰牆,也在想著海族可能已經滅族時,雖然同樣茫然又悲涼,可此前明明如此不安的馬瑞斯,卻不知為何,竟像是忽然又有了一種奇怪的底氣,他忽然走到像是蒼老了許多的波塞冬面前,顫抖凝視著對方低垂眼簾,帶著一種奇怪的情緒道:“我早就過……我們早該殺了他的……”
說話間,馬瑞斯顫抖著看向波塞冬時,抬起來的,同樣顫抖的手,則指向了不遠處,仍然伏在沙灘上低沉嘶嚎著的雅各布。
很顯然,馬瑞斯是在指,如果當初讓他殺了雅各布,也許就不會有今天的事情了,可當初他派人襲擊雅各布失手後,波塞冬卻做了什麼?波塞冬不但警告他不要亂來,甚至一度在怒火中差點殺了他。
聽到馬瑞斯如是言說,深陷茫然和無措的波塞冬,抬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雅各布後,甚至已經無心理會,此刻的馬瑞斯,對他說話時的語氣,好似再無自來敬畏的事實,他只是有些無措,也像是再無往日霸氣地顫聲回應道:“你懂什麼……你什麼也不知道……”
是啊,馬瑞斯懂什麼呢,潛意識裡,波塞冬當然是這麼想的,馬瑞斯什麼也不知道,在今天之前,馬瑞斯甚至不知道自己一直在策劃戰爭,所以馬瑞斯現在只是後知後覺,篤定如果從前就讓他殺了雅各布,就不會有今天這些事情了。
可事實是,馬瑞斯知道的其實比這還要更少,只是波塞冬現在也像是已經再沒有心力去解釋什麼。
下一刻,所有人都因為七海當真被凍結,而顯得如此茫然,或如此悲傷,抑或如此震驚時,人類陣營中,里昂再次往前走去的腳步,也終於又一次打破了場面的僵持。
那一刻,隨著仍然在努力對抗寒氣的小謝,將鏡頭轉向里昂,波塞冬和一眾領主,也因為場面的變化,而帶著一絲恐懼輕顫,全都下意識看向了里昂。
看著里昂走過來的腳步,以及里昂仍然沉穩的氣場,已經身陷茫然,甚至說恐懼的他們,所有人也都在想著類似的事情。
因為他們都感覺得出來,里昂又要代表人類發言了麼?
可事已至此……
他要說什麼?
他還想說什麼?
他要在這場剛剛開始,就已經盡獲全勝的戰爭中,帶著勝利者的姿態,再來說些冠冕堂皇的話麼?
一時間,波塞冬等人,潛意識裡都這麼猜測著,可他們卻也都沒有說話,或者說好像已經不敢再說話。
即便在實力上,他們都能夠輕易擊敗里昂,可剛剛發生的事情,已經用最直接的方式印證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人類的可怕,絕不只來自於他們的實力,也來自於他們的謀略。
而從這一點來說,里昂甚至乎可以說是舊人類中最可怕的人之一。
所以如此時刻,他們似乎真的不敢再說些什麼,他只是莫名恐懼地看著里昂。
而在他們聚焦的目光中,步步走近的里昂,卻最終沒有走到他們面前,而是走到雅各布身旁後,便停下了腳步。
停下腳步後,里昂側首低頭,凝神皺眉,看了看痛苦低嚎著的雅各布身上,那些仍然在滋滋灼燒,並且已經深入肌體的可怕銘文,又看了看已經哭泣到沙啞,並且更加無措的溫妮後,才終於又一次看向了波塞冬。
那一刻,除了低嚎和哭泣外,就這麼靜默著的場面中,所有人自然也因為場面的變化,都再次將目光看向了里昂,也所有人都在等待著里昂發言,畢竟所有人都知道,如果說七海凍結一刻,就意味著這場戰爭已經結束的話,那麼也確實該有一個人說點什麼了。
而一切開始之初,就曾代表舊人類和先知發言的里昂,也確實有足夠資格。
而那一刻,無論現場內外,幾乎所有人的注視中,又抬手頂了頂墨鏡的里昂,也確實開口了,他看著波塞冬,用仍然充滿磁性的低沉嗓音淡淡道:“事情搞成現在這樣,我們也不想的,陛下,所以剛才我已經警告過你們的,而雅各布也警告過,對吧?”
靜默中,聽聞里昂如是說辭,波塞冬等人彷彿不知如何回應,他們只是在目光顫抖中看著對方。
他們得承認,里昂和雅各布確實先後警告過他們,可對於此刻已經深陷恐懼和茫然的他們來說,里昂卻更像是在拿著勝利者的立場,說著一些場面上的漂亮話。
只是面對這些漂亮話,他們竟像是已經連異議的權利都沒有了,因為他們戰敗了,他們甚至滅族了,所以他們只能這麼聽著,甚至忘記了回應。
而面對波塞冬等人的沉默反應,里昂似乎也並不在意,整理著修身西服的袖口,又看了雅各布一眼後,他也像是能夠猜到波塞冬等人的想法一般,繼續道:“我知道陛下一定覺得,我現在只是在說漂亮話,不過我說的是真的,因為這對我們來說也很麻煩,您知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