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當然不甘,因為殺心已動的他,是真的想殺了楊清風,即便他從沒有殺過人,可他此刻就是對楊清風如此深惡痛絕,更在偏頗思緒中對風鈴的愚蠢深惡痛絕,他只想一劍殺了楊清風,向所有人證明,證明自己的師父,絕不是那個他們認為的人生敗犬。
可就是這樣心境中,面對安德魯看似勸慰,實為替自己開脫,和阻攔自己的舉動,星辰自然非常不甘,因為他還是想殺楊清風,但僅存的理智又讓他知道,只要安德魯想阻止,他絕對殺不了楊清風,他如何能夠不感到不甘呢?
畢竟無論是此前南宮吟歌和邵東的對峙,還是後來南宮吟歌之死,一切種種都讓星辰明確知道,劍意確實超出了目前修真的認知範疇,但……
劍意也是有侷限的。
又或者,侷限的本也不是劍意,而是南宮吟歌只是個普通人的客觀事實。
在這樣的侷限中,南宮吟歌能夠和邵東對峙,能夠殺死那兩個殺手,已經著實恐怖異常,可如此侷限,仍然明確了劍意的侷限。
這樣的情況下,安德魯這樣的存在,如果想要阻止,星辰知道自己絕不會有任何機會,因為剛剛領悟劍意的他,甚至不可能達到南宮吟歌的水平。
所以他驀然側首,心中滿是不甘。
可是再不甘又能如何呢?至少在這一方所在,對於在場所有人來說,安德魯的存在,根本如同不可違逆的神只,因為他們根本不在一個層級。
當星辰原本閃耀卻凌厲,好似能夠殺人的目光,終於在側首看向安德魯的一刻,輕輕顫動起來時,另一旁的鑫九,一顆一直懸著的芳心,也終於緩慢落下,因為她知道,星辰的心緒波動了。
方才一刻,鑫九之所以如此驚懼,自然是害怕星辰做出什麼傻事,即使她知道星辰能夠使用劍意,可身為超人類特別行動小組成員的她,又如何會不害怕,星辰可能的犯罪行為呢?
芳心稍稍懸落,纖手卻愈加不敢離開星辰手臂時,鑫九也下時將目光越過星辰,有些感激地看向了另一側的安德魯,雖然她和安德魯並不熟識,或者說她認識安德魯,但安德魯不太可能認識她,但這並不妨礙她此刻對安德魯充滿感激。
同樣的,那一刻的亞歷克斯和艾薇拉也在對視中,將手抬離了各自武器握把。
而一旁無措了片刻的邵東,也一下將懸起過的心放了下來,因為雖不確定,星辰是否擁有了那種可怕技巧,但理智告訴他,星辰此刻舉動無疑是不合適的。
看著星辰看向自己時,已經開始顫動的目光,雖然對方仍然沒有將舉劍的手放下,但自知場面絕對不會再失控的安德魯,對星辰微微一笑後,也準備最後知會楊清風,該和他們走一趟了。
然而,讓安德魯,也讓在場所有人不曾想到的是,他還不曾來得及看向楊清風並開口,下一刻,桌子對側不遠處,站在啜泣的風鈴身旁,沉默了片刻的楊清風卻忽然開口,迴盪在會客室中的聲音壓抑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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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魯閣下……讓他來殺我!我倒要看看!他師父都教了他什麼!”
所有人都以為,隨著安德魯制止星辰舉動,場面不可能再有變化時,聽到楊清風忽然開口,那壓抑到極點的語氣時,所有人自然又在挑眉中,都帶著詫異看向了楊清風。
而那一刻,同樣看向楊清風的星辰,莫名的刺激中,也再次瞪向楊清風,並發現對方也在用壓抑目光看向自己時,靈臺更是殺心再起,因為雖然不理解對方的言辭,可要不是安德魯在旁的話,他此刻求之不得。
當然了,殺心再起一刻,再次用凌厲目光瞪向楊清風時,星辰此刻心頭,更多的卻還是疑惑,對楊清風舉動的疑惑。
他想不明白楊清風現在是什麼意思,他甚至也在潛意識中想著,是否此刻的楊清風,理智已經比自己都薄弱了,因為他下意識覺得,只要有安德魯在,就像他什麼也做不了一樣,楊清風又能做什麼呢?
是啊,只要有安德魯在,楊清風能做什麼呢?
所以這一刻,同樣循聲看向了楊清風,看到咬肌仍然輪廓明顯,怒意同樣明顯地瞪著星辰的楊清風時,他們心中都莫名疑惑著。
尤其安德魯,再次看向楊清風時,略顯無措,但更多像是訝異的目光中,他彷彿是在無言訴說著,這位楊董是不是腦子出問題了?
是啊,楊清風腦子是不是出問題了,若非如此,他怎麼會覺得,有安德魯了在,他會有和星辰動手的可能?
甚至乎,他竟是在和安德魯直言,讓安德魯不要阻止他跟星辰交手?
然而那一刻,所有人都訝異但並不緊張,也都只以為楊清風失去了所有理智的時刻,大概只有楊清風自己知道,此刻他都在想些什麼吧。
方才一刻,當星辰暴怒拔劍,言之鑿鑿,說要用南宮吟歌教的東西,來殺死自己時,仍然因為風鈴所言,而暴怒不已的楊清風,心頭卻也下意識閃過了多年以來,自己一直覺得南宮吟歌很不對勁的思緒。
想起那些自己派出去的,一去無回的殺手,又想起那兩位好不容易請到的,雖然殺死了南宮吟歌,卻同樣死在南宮吟歌手上的刺客。
以上,當楊清風聽到,星辰說要用南宮吟歌所授來殺他時,本能對於生存的渴求,自然讓他下意識驚厥了一下。
然而一剎的驚厥過後,所有人都將注意力聚焦星辰時,卻沒有人知道,楊清風此刻憤怒又癲狂的絕望心態中,到底已經發生了多大變化,內心又有多少極端想法流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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