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儘管明白,他也仍然努力,希望可以改變這個局面,可當自己多年努力,終是付諸流水的事實,被風鈴在哭泣中如此言述出來後,楊清風仍然是感到怒不可遏,他甚至說不上來,那是何種複雜到極點的憤怒。
一番失控場面過後,當楊清風怒不可遏中,卻又沉默不語,而哭聲滿溢會客室的風鈴,也哭泣得完全崩潰,場面終於算是暫時靜止後,邵東等人,雖然還是缺失了一些關鍵資訊,但又一次的眼神交換中,他們也都看到了各自類似的心緒。
因為面對如此一幕,他們腦海中,已經勾繪出了一幅接近完整的圖景,一幅這些年來,楊清風跟風鈴,還有南宮吟歌之間,那種關係複雜莫名的圖景。
多年以前,因為懼怕楊清風傷害南宮吟歌,面對對方威逼利誘,風鈴終是在委曲求全中,離棄了南宮吟歌,成為了現在的楊夫人。
多年以來,因為還是一直害怕楊清風對南宮吟歌不利,風鈴甚至完全斷絕了自己與外界的資訊,只求能夠讓楊清風勿生戾氣。
可另一邊,種種枝節下,楊清風又如何會感受不到,風鈴所作所為,所謂何事呢?
就像再是成熟的男人,也會有幼稚的一面一樣,也許楊清風幼稚之處,就是他太喜歡風鈴了吧,多年來他始終相信,只要自己努力付出,終有一日會感動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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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生活越是往後,那種念想,也在楊清風心中越是動搖,所以大概從十幾年前,在監控中見到南宮吟歌來找風鈴開始,他原本答應過風鈴的事情,便再也算不得數了吧,因為從那一刻起,在他心中,南宮吟歌已經是個必須死的人。
這麼多年來,為了不讓風鈴知覺,並不打算在城中動手的楊清風,一直都在暗中放出訊息打聽,南宮吟歌野外落腳點的資訊,這也是為什麼,之前瀕死的老虎鉗,會聯絡他的原因。
其實這麼多年來,也有過幾次,楊清風曾派人跟蹤南宮吟歌,打算等對方出了城,就把對方給處理掉。
然而那幾次,每一次他派出去的人,都再沒有任何音訊,這多少也讓他感到了異樣。
最終,當瀕死的老虎鉗,在電話中告訴楊清風,南宮吟歌很危險時,他也終於像是感覺到,那種跟南宮吟歌有關,卻尚不知細節的異樣被坐實了。
所以這一次,他用盡心力和關係,以及絕對鉅額的佣金,找到了兩個在殺手界,只有極少數掮客知道的存在,力求一舉將南宮吟歌除掉。
然而後來許久的等待,都不曾等到任何迴音的楊清風,也在等待中越來越感到不安,因為他有些不願也不敢相信,難道連那兩位都不是南宮吟歌的對手麼。
不應該,自己已經這麼慎重了,而南宮吟歌真的只應是個古武者,不是麼……
直到後來,星辰和鑫九的出現,楊清風才終於明白到,南宮吟歌確實被自己派去的殺手殺死了,可同樣的,那兩個殺手也被南宮吟歌殺死了。
好在,透過謹慎接觸,楊清風知道星辰和鑫九雖然懷疑,卻並沒有切實證據,將殺人指控明確指向他,所以他此前仍是裝作沒事人一樣,拿出自來氣場和姿態,應對著對方懷疑。
只是他到底沒想到,後來邵東等人,會帶著他過往罪證出現吧,自以為做事滴水不漏的他,到底小看了超人類特別行動小組……
所以多年以來,因為楊清風當年的強行介入,風鈴和南宮吟歌遙遠守望,卻再無相見之日,而楊清風明知如此,卻仍然以愛之名,無法從這自己製造的漩渦中脫身。
多年以來,他們就這麼一直折磨著對方。
讓這一切變成了一出徹頭徹尾的,沒有贏家的悲劇。
從絕對客觀的角度而言,這一切的源頭,大概都源於楊清風對於風鈴,那已經畸形的愛意,所以個從頭到尾,這個沒有贏家的漩渦,或許真的就是他攪動的。
可如果要從主觀層面去看,自制了這出悲劇的楊清風,在這一刻,卻好像更加是個不折不扣的悲劇。
多年以來,楊清風一直隱忍著費盡心機,終於得到的妻子,在精神層面的無限出軌,卻仍然奢望有朝一日,自己作為能夠感動對方……
想明白這價值觀有些扭曲的愛情中,楊清風主觀層面的可能想法,或許就不再難理解,他此刻情緒徹底迸發後,被風鈴話語所勾起的失控憤怒吧。
當然了,縱是再多主觀層面的自我感動,仍然改變不了事情的本質,那就是楊清風畸形又扭曲的愛情和價值觀,造成了一切的痛苦和悲劇。
所以很顯然,證據已經確鑿,至少站在星辰的角度,證據已經確鑿,過程也基本閉環,楊清風身上,又多了一宗坐實的命案,受害者——南宮吟歌。
那一刻,對於眼前已經基本明瞭的事情,包括仍然坐在桌子上的安德魯在內,邵東等人交換一下眼神後,也都明確了對方眼中的意思。
差不多了,該把楊清風帶走了,該把這位無論生意場上,還是愛情觀上,都極端又扭曲的霸道總裁帶走了。
然而,就在以上目光交流過後,安德魯將踩在桌面上的腳垂落,準備從桌子上下來,邵東也將黎叔從地上拉起時,他們都還沒來得及說話,不曾想,一旁沉默了許久,也壓抑了許久的星辰卻忽然開口了。
那一刻,星辰仍然帶著壓抑和不安的目光中,不知何時起,竟已經蒙上了一層明顯的不忿,而帶著不忿神色的同時,他卻不再瞪向楊清風,而是看向了仍然癱坐哭泣,或許也仍然讓他感到不安的風鈴。
可儘管心中依然感到不安,但目光也無法抑止輕顫的不忿中,像是某一刻起,忽然受到了什麼刺激的星辰,也如同有什麼心緒不吐不快一般,所有人的詫異目光中,他忽然用有些壓抑的語氣,對癱坐地上哭泣的風鈴低沉開口。
“所以這麼多年來,你一直都以為……我師父會怕他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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