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聽聞南宮吟歌如是開口,對於不明白其中枝節的鑫九而言,她只能似有若無,也更加擔心,且沒有頭緒地猜測著,而她止不住擔憂的猜測中,南宮吟歌的說辭也仍在繼續。
那一刻,像是始終都只是看著那朵無情花,但實際已經思慮了許久的南宮吟歌,說話間抬起頭來,看向了正凝視空氣,且無聲落淚的星辰:“你這樣是忘記不了任何事情的,你要知道,我當年甚至不知道自己在……”
“我沒有時間了!師……”
然而下一霎,南宮吟歌的話還沒說完,聽到對方提及當年事蹟,原本還像是對一切都無為所謂的星辰,卻好像忽然受到莫大刺激。
突如其來的刺激下,不顧鑫九正在幫自己處理傷口,激動中甩著手,一下從地上站起來時,星辰也因為情緒的失控,如同咆哮般嘶吼了出來。
嗯。
咆哮。
嘶吼。
“啊!星辰……”
那一霎,星辰毫無預兆的舉動,讓原本正小心翼翼,害怕驚擾到他的鑫九,失措的同時,也失聲驚叫了出來。
然而,就像南宮吟歌的話語還沒說完,便被星辰失控的咆哮打斷一般,星辰的咆哮,還有鑫九驚慌的失聲,都還沒能完全吐露,南宮吟歌接下來的舉動,也同樣打斷了他們的言辭。
星辰失控起身的瞬間,南宮吟歌幾乎與他同時起身後,疾速出手間一把握住了他揮動的右手。
然而南宮吟歌雖然是個古武者,但事發突然,在不曾使用劍意的情況下,他終是慢了一步。
握住星辰手腕,在星辰訝然的眼睛圓瞪中,南宮吟歌低頭看了看星辰身側後,像是忽然也有些情緒失控一般,眼神一下變得有些凌厲。
那一刻,面對南宮吟歌突如其來的怒氣,星辰一下便愣在了當場,因為認識這麼久以來,這可以說是他第一次見到南宮吟歌生氣。
那一刻,從星辰身側收起目光的南宮吟歌,也如同忽然暴怒一般,對星辰咆哮了出來:“你夠了沒有!星辰!這個世界可不是你的老媽子!”
一般來說,平常越是少生氣的人,一旦生氣起來時,那種強烈的反差是非常可怕的,尤其當對方生氣還伴隨咆哮時更是如此。
所以那一瞬間,那振聾發聵的咆哮,讓毫無防備的星辰,止不住顫抖了一下,那顫抖由身體到心臟,再由靈臺深入靈魂。
那一瞬間,像是被對方粗暴咆哮後,也終於在驚厥中回過神來的星辰,也下意識感覺到了什麼,他意識到了南宮吟歌剛才低頭時,看向他身側的眼神。
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刻,仍然被南宮吟歌握著手腕,乍似失神,又好似回神的星辰,下意識低頭看向身側時,他也說不上為什麼,他的心忽然便被深深的刺痛了,彷彿是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刺痛。
那一刻,仍然曲腿中並無故意,卻姿態柔美無比,坐在地上的鑫九,仰起白皙俏臉,看向星辰和南宮吟歌時,經歷兩人分別的情緒失控和咆哮後,彷彿受到莫大驚嚇般,再忍不住心中悲悽的她,淚水早已從如畫美目中滑落。
上方樹梢散落的光斑,讓鑫九純白華服如此耀眼,讓她絕美姿顏如此耀眼,更讓她如畫美目耀眼得教人不敢直視,而她越是柔美,越是耀眼,那悲傷姿態被展現出來時,那種反差下的悽美,就越是刺痛人心。
而這一刻,更將鑫九目下悽美,渲染得讓人心驚的是,此刻,她白皙臉頰間,那道飆射中濺散的血痕,暈染在她白皙臉頰上時,看起來是那樣突兀,也那樣妖冶。
那道血痕來自星辰,來自星辰失控起身,並甩動右手時飆濺的鮮血。
那一刻,那鮮血不偏不倚,一下落在了身旁驚厥仰頭的鑫九臉上,而南宮吟歌著急想要阻止時,卻已然來不及了,等他握住星辰的右手,那血跡已然在鑫九容顏間綻放。
那份鮮紅血跡暈染白洗臉頰的妖冶,將鑫九柔美姿態中翹首落淚的模樣,渲染得讓人一眼便感覺被悲傷浸染,心中也彷彿被無名的利劍刺透。
那一霎,臉上也仍然掛著淚痕的星辰,與翹首中彷彿受到了可怕驚嚇,悲傷思緒更無法再去掩飾,臉上還帶著飆濺血痕的鑫九對視時,他的靈臺深處,好像忽然便受到了一記重擊。
重擊之下,他的心,也好似被一柄裹挾著無盡愧疚的利刃,給瞬間洞穿。
當情緒一度失控的星辰,面對第一次對他生氣的南宮吟歌,于振聾發聵的咆哮中激靈回神。
看著身旁坐在地上,姿態格外柔弱,白皙俏臉卻在躺著淚水,還被鮮血穢染的鑫九,瞬間感到心間一陣刺痛的他,亦說不上自己的心痛到底從何而來。
是單純出於見到美好事物,被悲傷和鮮血穢染下,被那種悽美即視所感染麼?
還是回神中意識到,自己好像做錯什麼事情後,那種不知所措?
這些事情,星辰一時間無法細想,因為忽然見到如是模樣的鑫九,已然回神的他,竟似條件反射般受到了一種刺激,那是一種由靈魂深處而發,像是根本無法承受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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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多日前,因為邵東以那可怕姿態出現後而湧起,又不自覺轉嫁到了鑫九身上,以至星辰竟無法再對其說出絕情話語,明知錯誤,也任由對方留下的愧疚。
這一刻,當那裹挾著害怕心結,害怕傷害身邊之人的愧疚一起,看著鑫九如是模樣,一下有些發慌的星辰,滿腦子像是隻剩下了一個念頭。
“我在幹什麼?”
是啊,自己在幹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