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星辰便已經隱約推斷過那古劍來歷,他曾推測那把不應出現於那怪物猴子洞穴的古劍,是否會跟被挖開的呂喦墓有關。
所以,那一刻,星辰恍然懷疑,自己現在看到的,竟有可能是那位傳說中的傳說中的修真者的記憶?
星辰腦海中那大膽想法莫名湧起,卻未來得及細細思索的時刻,那種因為想法過於大膽而帶來的震撼,瞬間被另一種感覺給衝散。
那種忽然出現的感覺,之所以能衝散星辰前一刻的思緒,是因為他感覺得出來,那竟是一種恍若要將人心都給撕裂的,悲傷到極致的感覺。
星辰體會過那種感覺,因為他不止一次撕心裂肺的悲傷過,但他此刻十分明白,雖然他感同身受,但此刻那悲愴以及的思緒,卻並不來自於他自己,而來自於自己思海之中,此刻目光的所有者。
那無比悲慼的思緒中,某一剎那,星辰莫名感覺到,思緒中的那人,好似漸漸不再受到自己的控制,他毫無意識之中目光便已經抬了起來,並看向了熙攘長街的遠方。
那一刻,長街盡頭處,街上原本略顯擁擠的行人,下意識的朝兩側退去,而後,遠方出現了一片燭紅之色。
那一片燭紅之中,轎子是紅色的,抬轎的四個轎伕穿得豔紅,一干鼓樂吹敲之人,同樣身負紅綢,其後箱盒隨禮,以及一眾抬行之人,亦盡是大紅配色。
鼓樂的交響,沒有現代音樂的繁雜,卻將一種喜慶的氛圍,給完美的渲染了出來。
很明顯,那是一支古代的送親隊伍。
那一刻,星辰雖已經無法控制思海中的那雙目光,亦無法完全控制其思緒,但他卻無比明晰的感覺得出來,他此刻所入思緒的那人,在見到那支送親的隊伍時,其思海中泛起的,足以撕心裂肺的悲慼情緒。
所以,星辰此刻思緒所附之人,其悲愴思緒,正是因那送親隊伍而起?
漸漸地,隨著那送親隊伍的靠近,那古代樂器交響演奏,本彰顯了無邊喜慶的喜樂,卻愈發將星辰思海中那人的悲傷,渲染到了幾乎讓他都無法抵抗的程度。
那一刻,除了視覺與聽覺之外,星辰更仿似在思海中有了感覺,那是一種能夠感受所有事物的感覺,因為送親隊伍接近那一刻,他感覺那人一下將手中長劍握緊。
握得很緊!
那人將長劍握緊的時刻,星辰聽到了兩個靠近“自己”的路人,正信口交談著。
“誒,你聽說了麼?據說這白家小姐要嫁的那人,是名門之後,神仙傳人,號稱燭龍公子。”
此刻說話的那人粗布麻衣,面板黝黑,儼然一副市井幫閒漢的模樣。
聽到燭龍公子這一名號時,已經像是有了感覺的星辰,明顯感覺得出來,他附身的那人身體莫名顫抖了一下。
“哪門子神仙傳人,裝神弄鬼罷了,我上山砍柴那麼多年,怎麼就沒見過什麼狗屁神仙,你見過麼?”
回應之人擔頭負薪,腰別鐵斧,看上去是個來趕集賣柴的樵夫。
“你說得到也是,都說這世上真有神仙,可到底誰也沒見過,沒準真是裝神弄鬼也說不定。”
幫閒漢附和的同時搖了搖頭,將身子往街邊牆頭一靠,隨口打趣了一句。
“雖說如此,不過你還真別說啊,我還挺羨慕那個什麼公子的,要是有機會,我也想當個假神仙。”
再次發話時,那樵夫放下柴火,並同樣靠向了牆頭,望向那支送親隊伍的目光莫名有些出神,而如此姿態下,他說起自己想當自己剛剛罵過的假神仙時,竟沒有一絲抗拒之感。
“得了吧,你那哪是想當什麼假神仙,你呀,就是想像假神仙一樣,娶人家白家小姐吧?你不想想你幾斤幾兩。”
聽到那樵夫的感慨,幫閒漢嗤的一下笑出了聲,同時忍不住嘲諷起來,也不知嘲諷這與自己階級無二之人時,於他自己思緒之中,會否有些迴響。
“誒誒誒!你說你這人怎麼這樣呢,人白家小姐出落得傾國傾城,我還想想都不能想了?怎麼?你不喜歡麼?”
聽到幫閒漢的嘲諷,樵夫皺了皺眉,將目光從送親隊伍上收回胡,看著身邊幫閒漢,有些不忿的回應起來。
“喜歡?你那叫喜歡麼?你那是饞人家的身子,你下賤。”
見到樵夫不忿的模樣,那幫閒漢好似一下更來勁了,大抵這世上有些人總也這樣,喜歡嘲諷跟自己一樣的人,找尋自己或許和對方不太一樣的可能,亦找尋一些根本不存在的優越感。
“怎麼?你不饞人家身子?你太監?”
那一刻,好似恍然回味過來什麼一般,那樵夫再次開口時,不再以弱勢回應,而是直接嗆了回去。
“誒!你這人……你……我懶得說你!”
才被樵夫回嗆了一句,原本氣勢十足鐺幫閒漢,便好似不知該再如何回應,立馬收住了聲,亦不知這是否也是他這種人的本色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