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這宋家的王朝都要保下來,這無數的榮華富貴都要留給他們!
皇帝看著那供盤,急沖沖的走下了玉階,又猛地停住,茫然的不知道該去哪。
等等,他還有個繼子。
那個繼子,是流著太祖血脈的遠親,但終究不是親生的孩子。
趙構的眼神生出一分厲色,又很快的壓了下去。
在孩子平安長大之前,這繼子都要留著,但不能留在臨安。
“傳旨下去,讓皇太子去駐守四川,前線平定之前不得擅自請入京中。”
太監領旨下去之後,趙構一個人站在門前,攥著那一同呈上的太醫平安脈記述,看著鬥拱飛簷外淅瀝的雨。
四月末了,空氣裡彌漫著潮濕的氣息,小雨時下時停。
趙構看向遠處,眼神彷彿一頭突然從睡眠中醒來的雄獅。
他在年輕的時候,也曾是文武雙全的俊秀,論才學武略都不輸於人。
如果不是戰爭驚發,也不會有後來的無數坎坷。
太醫說他身體康健,若是振奮精神,定可以通氣理身,福佑子孫。
他趙構,還要再博一次。
而另一件時刻記掛在心上的事情就是,他的養子趙昚已經三十四歲了。
這些年趙昚表面上溫順服帖,背後花多大的心力去籠絡大臣、收買人心,他不是不知道,而是管不管都沒有意義。
可現在不一樣。
一切都要重新抓回自己的手中,會威脅自己子嗣長大的禍根,要全部鏟除。
兩個有孕的宮妃已經秘密的轉移了住處,飲食與自己同用一個廚房。
在孩子生下來之前,絕不許有任何人走漏訊息。
與此同時,臨時的行宮旁邊,一輛卡在歪歪扭扭的開著。
統共有四桶汽油,在魏原離開江銀、找到營地駐紮之前用了一桶,被完顏亮想著法子糟蹋完了一桶,現在還剩下兩桶。
魏原本身雖然對這金國的種種都有自己的看法和主意,可金國人根本不需要任何就政見的參考以及改良制度的意見。
他們只在乎這次又搶掠了多少的女人和財寶,以及晚上能不能吃飽。
魏原面目長得與漢人無疑,雖然得了個禦車使的名號,也只是因為完顏亮的一時高興而已。
完顏亮自從在嘗過高速飆車的甜頭之後,最想做的就是馴服這輛鋼鐵之馬。
問題是,駕駛技術這個東西,並不好教。
魏原習慣性的和他解釋車燈和後視鏡的用法,直接被扇了一巴掌,讓他甭說那些廢話。
魏原被他一巴掌打的眼冒金星,甚至不敢用手捂著那疼到發熱的地方,只低頭喏了一聲,繼續跟他解釋離合器和手擋的用法。
問題是手擋這個東西,不可以隨便亂打,玩脫了會出事的。
魏原這人惜命,在車上教他總覺得會被帶到山崖裡頭,此刻只能忍著被打的恐懼勸完顏亮不要亂碰那個手擋。
……這鐵車跑的是夠快,可學起來是真的麻煩。
完顏亮正在越來越暴躁的狀態下,遠處突然有斥候快跑著回來,一見著那在後庭的空地上漫無目的打轉的車,都不知道該如何喚他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