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懸賞便是了——這揚州城有集市往來,多得是耳眼通明的人,賞金也不用太高,幾十銀鋌都算多了。”
孫道夫在旁邊看著柳恣,冷不丁問道:“這位,難道就是臨國的君王?”
“我們叫元首。”吳恭淡淡道:“尊稱為柳元首,也可以稱柳先生。”
孫道夫對這稱謂頗有些不習慣,只上前行了一禮,面露忿然的神色:“柳先生,你們為何要佔了揚州城?”
柳恣沉默了幾秒鐘,心想這哥們夠耿直的,只看向郭棣:“讀書人?”
郭棣點了點頭。
“我們自海而來,今下接管此城,一是為了庇護臨國子民,以揚州為界抵禦金國的來犯,二是求取土地耕種養殖,以度過嚴寒旱澇。”柳恣知道自己沒有跟他解釋的必要,卻還是如實相待。
“如此就可以佔了別國的城池?”孫道夫頗有種興師問罪的氣勢,他腦子裡是甘羅、藺相如出使時的種種情形,言辭愈發的激烈:“為了臨國人的生死,就可以搶宋人的東西了?”
郭棣突然有種兩邊不是人的感覺。
他的私心想要利用臨國的軍力,讓他們來抵抗金國的入侵,也算給宋國多續幾年的命。
可這番質問,又完全讓他說不出話來。
“這位先生。”吳恭慢慢道:“第一,所有土地我們都是租用或買下來的,賃錢一分沒少。第二,所有不願意留在此處的人,我們都已經任由離開了。”
他往前一步,竟逼得那孫道夫往後退了一步:“仁義道德確實不假,可亂世之中,連活著都是奢侈,你和金人說過這般的話麼?”
如果這是和平年代,他們江銀自然能留在那小山一側,不聲不響地發展農耕恢複生産,權當剩下的大半輩子都在這小莊園裡不出去了。
可這是殺人都不用償命的戰爭年代。
四國盤踞對峙,風雲詭譎莫測,如果不爭資源,如果不發展軍力,被任何一方勢力蠶食都是遲早的事情。
孫道夫確實是仗著這幫人好說話講道理,才上前質問,這時被他一逼,反而清醒了幾分。
“孫先生,成王敗寇。”柳恣平靜道:“你不甘揚州城被佔,大可以隨時領兵奪回來。”
這不是放狠話,而是事實。
柳恣雖然坐了這臨國元首的位置,帶著所有人努力往最好的結局走,可心裡也明白,一旦自己決策失誤,後果便可能是災難性的全軍覆沒。
孫道夫被這話噎的一時無言,只求助性的看向郭棣。
“孫太沖,別的不說,這臨國在治理民生、發展農牧方面,當真有經可取。”郭棣到底和讀書人打交道的經驗豐富,直接轉移話題道:“明日我帶你去看看他們的改革,回頭你就是去了綿州,也多些法子不是?”
那書生只冷哼一聲,徑自拂袖而去。
郭棣任由他自己走回去,既不方便跟柳恣他們道聲不好意思,也不方便跟著離開。
“郭顧問,”柳恣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坐下來談:“我這次喚你過來,是想問問,可否願意執掌一軍,繼續參與防禦揚州城的事情。”
“如果沒有問題的話,我想把水師交給你。”
——
臨安。
眾人都已酒酣意暢,該談的事情都談的差不多了。
錢凡知道這時候為了穩固兩國的關系,總該帶點禮物過來。
就在剛才,老趙同志興致一高,直接賞了他們一人一串南珠,還讓太監捧著各種珍奇玩賞送給他們。
什麼唐朝的瓶子,漢朝的字畫,雖然錢凡聽不太懂這都是啥,但一看群臣驚異的臉色,也知道這都是寶貝。
他對文物不感興趣,過來純粹是為了完成任務,只大致解釋了一下,讓手下回車上開啟訊號基站,給趙構遞了個對講機。
“這,這也是傳話用的?”趙構端詳著這個沒有螢幕的東西,詢問道:“可以和襄陽聯系麼?”
“襄陽那邊,只有建設訊號塔了以後,才可以透過手機聯系。”錢凡解釋道:“但是這個東西,可以在十裡範圍內溝通聯系,不如您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