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應該被動地任由那些東西啃噬內心,你要活過來。”
不管是為了另一個世界的自己,還是現在繼承並重複著她的人生的自己,你都應該活過來。
“求你不要離開,”厲欒任由她撫觸著自己的額頭,哽咽到慌亂無措:“我不知道該做什麼,在我父親出事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回來了,可是這些年——”
這些年,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我又因此而何其煎熬。
那雙淌著淚的眼睛望向她,彷彿在祈求著救贖。
“厲欒。”她低聲道:“我們可以為記憶而活,也可以讓記憶為我們而活。”
宋國在過去幾年裡,早已花重金買下了多個車隊,加之工業區裡刻意準備好了許久,遷都也沒有花太長的時間。
所有君臣坐同一車隊去往洛陽,然後是皇室財物的轉移以及貴族們的隨行。
少數的商人早已在洛陽買下了多塊地皮,就等著在那邊大幹一場。
晉商、徽商、浙商甚至是閩商都早已塞了不少的好處進商部,就等著聽下一步的訊息。
而更可喜的是,伴隨著複唐之興的進行,朝廷終於鬆口流通禁書,並且把那些科學之論從違禁的名單裡拉了出來,甚至開始主動編修更多成體系的教材。
乾道二年,新皇簽署詔令,開啟新一輪的科舉改革。
這次改革明確劃分了文理,並且在洛陽開設了對應的兩大學院。
文科崇尚唐風的開放兼併之風,理科則注重探討數理和工論。
出人預料的是,朝廷直接挖了好些個從前修皇陵造高樓的工匠,開始與他們共同修書立論,專門找了士子記錄榫卯之巧、勾力之學。
理科又劃分為工、醫、數多門,聽說某些學科還專門請了臨國的先生過來親自教學。
而新任的首相提出議案,也終於得到了內閣和上下議院的同意。
女子可以參與科舉和入仕,且受到一定程度的保護。
這件事絕不是做善事那麼簡單。
雲祈撬動的槓桿,同樣是利益。
開放女子的許可權,可以更大滿足貴族和商人想要固化階級的訴求。
一旦女子科舉和入仕開放,他們可以讓族屬中聰慧甚至根本不聰慧的女子也涉足其中,擴大自己勢力的影響力和話語權。
而那些家産不肯留給不肖子孫揮霍一空的富有商人,顯然可以讓自己的女兒在商行之中獨當一面——連那無根無憑的雲祈都可以成為首相,興起多輪改革讓大宋重煥生機,自家從小能詩能算的閨女為何不成?
就在同年五月,貫通洛陽和揚州的一整條公路也正式修通,雖然是較為簡單的碎石子路,但比起從前車輪揚土坎坷不平的土路,已經好了許多。
洛揚公路的存在,猶如一條嶄新的絲綢之路,開啟了更頻繁和廣闊的貿易——
兩國之間甚至開設了專門的長途汽車站,沿途諸路皆可停車。
這件事哪怕再過幾百年,都簡直如同天方夜譚——
人們可以成群結隊的坐車商旅,再也不用騎著小毛驢趕夜路了!
柳恣坐在辦公室裡,翻了一眼宋國的乾道日報,開始找上次沒看完的連載文在哪個版塊。
他藉口說肚子疼沒去開會,就是想窩沙發裡摸一會兒魚。
還沒等他找到那篇《浣花洗劍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幼安?我晚上不回來吃飯……”
“船隊傳回來訊息了!”辛棄疾在電話的另一頭,雀躍的像個孩子:“他們已經完成地球環形,而且帶著多個國家的文書和橡膠樹種子一起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