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我想要的,我不要別人的感謝和信任,我要的是我自己的價值,我想看到我是真正在實現自己的目標的,而不是說我懷了我們的孩子就應該只是做做魔藥,被所有人稱贊是一個好妻子、好母親、好女人,我想像之前那樣和你一起站在前線上。”
“你還不明白那有多危險嗎?莉莉,萬一出什麼事了呢?”
他們就這樣沖著對方嚷嚷了五分鐘有餘,詹姆似乎才意識到西裡斯還在這間房子裡等著睡覺。“好了,我們不要再吵了,莉莉,恢複一下冷靜,好嗎?我去給大腳板收拾客房。”
曾經的女學生會主席仍舊擺出一副架子,全然沒有要冷靜下來的樣子,西裡斯不討厭她這樣,莉莉有自己強硬的理由,他明白那種義無反顧的感覺,上學的時候他和女級長一向勢不兩立,他從沒想到過這種時候他竟然也可以和她站在同一條戰線上。
“好,既然你覺得我是在無理取鬧,那我就離開。”
“梅林的三角褲啊,別這樣,好嗎?”詹姆開始圍著莉莉轉,嘴裡唸叨著什麼“對不起”,“為你著想”,“大腳板還在樓下”的字眼,莉莉在使用她和福雷斯特姐妹以前發明的通訊咒語,那邊的人很快就接了。
“怎麼了?”
西裡斯把耳朵貼在了門邊,彷彿他想精確地將那個聲音複制在紙上,彷彿這樣就能將她完整儲存,以便日後重讀。他真該把那捲錄影帶藏起來留在自己身邊。
“伊迪絲,過五分鐘你能來接我嗎?我想去你那裡住一段時間。”西裡斯聽見詹姆發出一聲無奈的嗚咽。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出了點小意外,我現在又回去和阿賽住了,我是說行,我能去接你,我沒有惡意,但是我想問,發生了什麼嗎?”
“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我覺得我什麼都做不了,就因為我即將成為一個母親嗎?我在想我是不是做了錯的選擇,沒人懂我在想什麼,沒人知道我究竟想做什麼事,他們只覺得——”
“別著急,慢點說。”
“或許我就應該和你一起的。”
伊迪絲笑了,透過咒語傳輸的聲音有些失真,但是非常清脆,“得了吧,沒人想跟我一起,就算你選錯了,那又怎樣呢?你要是沒有做到你想做的事,那我算什麼?”她的西班牙土音在這段話裡變得愈發清晰。
“那我該怎麼做?”
“我希望你能做的更好,不管是透過何種方式,我知道你會想到辦法的,但前提是你必須安全,你和孩子都是。”
“你這等於什麼也沒說。”
伊迪絲又笑了兩下,西裡斯絕望地閉上眼睛,他彷彿就看見她站在眼前,“因為我不知道,就連我自己的事情我也解決不了,我沒有你想的那麼聰明,而你絕對比你自己想象的更加聰明。”
“好吧。”
“我現在去接你?”
“算了,不用了,謝謝你。”
“好。保重。”
莉莉就這麼平複了下來,她不再發火,她走向詹姆,他們向彼此道歉,然後擁抱接吻,或許詹姆正感到恍惚,他不清楚這事情是怎麼結束的,他的思緒被她們簡短卻莫名有效的談話攪得亂七八糟,他們又聊了聊自己的想法,非常流暢地走向了和解,一邊談笑一邊收拾房間,最後西裡斯聽見詹姆小聲說:“沒有什麼東西能真正地擊垮掉伊迪絲。”
“你怎麼知道?”莉莉問她的丈夫。
“魁地奇球員打球的風格總是和他們的性格很像,在球場上的時候,我瞭解他們每一個人。”
第二天早晨,西裡斯去總部蹭早飯吃,煉金術士阿爾戈·派瑞提被捕的訊息從收音機裡面傳出來,他被指認參與謀殺伊森·夏瑞恩、使多名記者失蹤甚至死亡、為黑魔王效力。
伊迪絲的照片被刊登在他們傳遞訊息的小報上,她的頭發很漂亮,透過黑白影像也能看出更加地蓬鬆、輕盈、金黃,眼睛狹長上翹,對採訪她的記者微笑著說話。
“布萊克,為什麼不把那張照片剪下來貼在你的床頭?”埃德加·伯恩斯在經過他的時候輕飄飄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