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伊迪絲的媽媽學過心理學,小時候她會幫我做一些心理諮詢之類的,我就經常瞭解到這些麻瓜的精神病症狀。”萊姆斯聳了聳肩。
“伊迪絲的媽媽?”彼得感到很疑惑,他剛吃下去一顆比比多味豆,估計是什麼惡心人的口味吧,就開始幹嘔,詹姆大笑起來,等彼得恢複過來後他才問萊姆斯:“我們能和他說吧?他不會告訴別人的,對吧?彼得?”
“啊,我發誓我絕不告訴任何人。”彼得舉起手指,就像麻瓜們會做的宣誓手指。
萊姆斯忍不住笑了:“你用不著這樣,我相信你。”然後他們就一人一句地給彼得說了暑假待在夏瑞恩莊園的故事,他始終睜大著眼睛聽著,無論他們和他說什麼,他都顯得那麼的感興趣。
詹姆又拒絕了他的夜遊邀請,他說他怕被伊萬斯發現,他現在是決心要做一個“好人”,但西裡斯大概永遠也沒辦法理解為一個人做出如此之大的改變這種行為,看吧,親密關系甚至還未展開就能對原本頑固不化的男人造成這樣嚴重的影響,十一歲的詹姆或許想不到幾年後的他會對著一雙他們那時都非常鄙夷的綠眼睛說:“我現在肯定比從前有進步了,我覺得。多虧了你。”
西裡斯又一個人變成狗在城堡裡亂晃,他竟然兀自希望能再次碰上伊迪絲和雷古勒斯,他甚至不惜親自把他們兩個的手搭在一起把他們送上婚姻的殿堂,婚姻?算了,整個學校都知道伊迪絲不可能結婚的,她的博格特甚至就是穿著婚紗的她自己,這點他倒是覺得他們能夠相通。西裡斯叼著活點地圖,啊,伊迪絲在天文塔?她是夢遊了嗎?還是說她在等誰?西裡斯很好奇地往天文塔方向跑,他到那裡的時候伊迪絲一個人坐著,還穿著夾克外套和棉綢睡裙,好眼熟啊,哦,一朵極美的花開放在一片布滿火山的土地上。他聞到了酒味,一個女孩子怎麼會如此愛喝酒?
西裡斯變成了人,走到她身後叫她。
“啊,你好呀。”伊迪絲說,她現在的聲音又是那種軟綿綿、嬌滴滴、要跟人撒嬌撒痴的了,西班牙口音變得更重了。
“你還是回去睡覺吧,要是又碰上壞人了呢?”
“學校裡還能有什麼壞人啊?”
“只是穆爾賽博和埃弗裡走了,可能還有其他很多你根本想不到的壞人啊。”
“誰啊?你嗎?”伊迪絲咯咯笑起來,“你大半夜也不睡覺呢。”
西裡斯翻了個白眼,“夏瑞——”
“叫我伊迪絲嘛,我最討厭別人叫我的姓了,那感覺是在叫我爸爸。”
“好吧,伊迪絲。”
“好吧,西裡斯。”她說著,然後又轉過去了。
“你在幹什麼?”西裡斯彎下腰去看她,她洗過了澡,脖頸側面有香體膏的味道——像是花果香氣。
“我在畫畫。”
“畫畫?”
“是呀。”伊迪絲說,她在學校發的那種學院色調的筆記本上灑水彩顏料,但是那種顏色挺好看的,有點像黃色的燭光與微藍的暮色交混在一起。
“如果你想畫畫的話,我可以教你。”
“真的嗎?你會畫什麼?”
“小狗的爪印。”
伊迪絲又笑了,西裡斯就是喜歡看她笑,那給他帶來一種滿足感。
“那你畫給我看看。”她在傻笑。
“你把眼睛閉上。“她很乖地照做了,西裡斯走遠一些再變成狗,把爪子按在她調的水彩上,留在筆記本上的是一個有些髒的泥水彩爪印。他讓伊迪絲把眼睛睜開。
“不得不說畫得很像啊。”
“是吧?”
她安靜了很久,西裡斯都以為她快睡著了,然後她說:“西裡斯,如果詹姆不在學校了,你覺得你再也見不到他了,你會怎麼做?”
西裡斯想了一下,說:“那我就和他一起走啊,他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可是我不行,我要是離開了,我爸爸媽媽會傷心的。”西裡斯很震驚,怎麼會有人這樣想啊,也算了,夏瑞恩莊園甚至莫珀斯都像一個公主的城堡,那裡的人都寵她,她愛他們、不想讓他們失落是正常的,他突然才意識到希望自己的家人好、捨不得他們、好好愛他們才是正常人會做的事情,詹姆、萊姆斯、彼得、伊迪絲甚至連雷古勒斯都是這樣的。
伊迪絲用手指絞著自己的頭發,“特別是我媽媽,她最近好像總是很不開心,我也不知道她發生什麼了,你知道她以前是學心理學的嗎?可現在她連自己的心理問題都解決不了,也很少和我說話,我不想再讓她傷心了。”
“哦,我很抱歉……”西裡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一直都對女孩子敬而遠之,小的時候,堂姐們比他大太多不怎麼搭理他,就連最好的安多米達有時候都賞他點東西讓他自己去玩,至於同齡的女生,大部分時候他並不理解她們,像是為什麼動不動發脾氣、熱衷於湊齊所有的口紅和眼影色號、聚在一起嘰嘰喳喳偷看他還以為那一點都不明顯,他也不懂她們會因為什麼而發笑又為什麼而哭、為什麼會喜歡別的男孩,就更別說和女孩子打交道了,他每次被從詹姆身邊調開和女學生關禁閉,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會非常迅速地在各學院的女生宿舍和儲物櫃房間流傳開來,他從彼得那裡聽說赫奇帕奇的一個女孩甚至計算了他在一個小時內撩頭發、眨眼睛的次數,他有點害怕她們了……說起來,伊迪絲其實是和全校甚至全世界他最熟識的同齡女生,起碼他不害怕她,哪怕她總是給他甩臉色、對他的各種行為表示不滿,他就是覺得他能和她說多一點話,而她不會和別人說,不會讓全校人都知道西裡斯·布萊克覺得自己是個混蛋,並且,她似乎總有辦法讓他知道她自己在想什麼、她為什麼生他氣,他就忍不住為了捍衛自己應有的正派格蘭芬多形象向她道歉。
“真是不好意思呢,和你說這些其實你也很為難吧,算啦,都是我自己的事情了。”她抱著自己的膝蓋,“你有什麼要說的嗎?如果可以能麻煩你告訴我為什麼想讓我和你弟弟在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