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都說斬草除根，果然不無道理，當年丞相有言，禍亂將平，只恐再起，如今已有端倪。”
楊戩寬慰道：“師叔說過大周江山八百年，小災小難，不足為懼。”
姜文煥一聲長嘆，這些年徵戰四方，戰神之名赫赫，他褪去少年稚氣後，依舊時不時念及年少時親朋在面前的日子。
“九尾狐族一出，若是複仇，天下又是生靈塗炭。”
楊戩搖頭：“今時不同往日，封神榜開啟，天上助力頗多。”
“是嗎？”姜文煥下意識地問出口，隨後又覺自己失言，低頭淺笑，“倒是故人多年不見，見見也好。”
楊戩目雖不明，卻似乎能看到對方眼中隱隱的期待，一時無言。
姜文煥卻毫不在意，他眼中泛起霧氣濛濛：“這些年，我的親朋都以身死，獨留我在世間，我剛出生沒多久，曾經還是西伯侯的文王曾說，我是個命硬的，可命硬便會克親朋，如今發現果然如此。”
楊戩：“各有命運，東伯侯想太多了。”
姜文煥輕生說：“我也要看不見了。”
楊戩一驚：“什麼？”
姜文煥：“眼前逐漸變暗，就要看不見了。”
一時間，兩人俱是心驚，楊戩心中琢磨，難不成失明一事並非狐貍所為？
姜文煥：“有問題，這一路走來我們竟毫無察覺？”
楊戩：“現在還能看見嗎？”
姜文煥緊緊閉住眼，直到眼眶有些濕潤才睜開，可見性似乎好了些：“現在能看到一點。”
楊戩聞言摸索著站起身搬起身邊剛剛坐著的石頭：“我們把洞口堵上。”
姜文煥不解，但也不反駁，他要趁著自己還能看見堵住洞口。
他忙忙碌碌地來回壘石塊，楊戩在哮天的引領下速度要慢一些。
最後一塊石頭砌上去的時候，姜文煥輕松地舒了一口氣，而他的眼前，也在此時徹底陷入了黑暗。
他或許應該感到絕望，他默默地想，手掌撫上腰間的佩劍，能清晰地感受到劍柄的紋路。
楊戩：“怎麼樣了？”
姜文煥苦笑道：“徹底看不見了。”
楊戩低下頭，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再一次完全超出預料，以至於他已經猜不到狐貍究竟圖謀為何。
楊戩：“先跟著我去那邊坐著。”
於是哮天扯著楊戩的道袍，姜文煥拉住楊戩的衣袖，兩人一狗磕磕絆絆，憑藉著哮天的好鼻子挪回了熟睡的小白身邊。
姜文煥依舊按著劍柄，失去視力的人總想抓住些什麼依仗。
楊戩稍作思索後，忽然說道：“這毒，或許不是毒。”
姜文煥脫口而出：“不是毒是什麼？難不成我們幾個大活人還能平白無故叫人挖去眼睛不成？”
楊戩：“沒錯。”
楊戩毫不猶豫的肯定令姜文煥一震，不由自主地皺眉思索著一路走來的所見所聞。
楊戩：“此物，當真是悄無聲息，難覓蹤跡。”
姜文煥：“何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