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真相浮現
“今日裡小爺我做東,保準讓肖大才子快快活活。”李舜卿摟著肖子安的肩膀,大笑著踏步進了悅來樓。
大堂裡,各類扭動的腰肢在肖子安面前晃動著,看得他一時面紅耳赤,他連忙捂住眼睛道,“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哈哈哈!”李舜卿捉下了肖子安的手,“此前,你不是問我,‘春日品雪風流債,夜裡探花暗銷魂’是哪裡聽來的嗎,正是這裡,今晚,你可得好好看看!”
肖子安這才恍然,原來雪不是冬雪,花不是春花。
“不是說……聽曲嗎?怎麼沒有彈琴的姑娘?”肖子安窘迫地問道。
“好好好,唐媽媽,把間奏院最好的撫琴娘子,都給我喊上來!”李舜卿說著,幾乎是從背後將肖子安圈在懷裡,推著他走上樓去。
“誒!來咯~”臃腫肥胖的老鴇跑動起來,抖落一地脂粉。
樓上廂房內,撫琴娘子們靜靜坐好,樂曲如清風軟語,纏上肖子安的心間,他總算知道雲中才子們說的“聽曲”是什麼了。
聽完曲子後,撫琴娘子們緩緩退出,又有新的娘子端著酒盞進入房中。
娘子們倒著酒,就當肖子安以為面前的娘子要將酒杯遞到自己手中之時,卻見娘子自己喝了酒,扶著他的肩膀,就要吻下來。
看到含著酒就要跨坐在自己身上的女子,肖子安連忙閃身躲過,連聲說著:“娘子自重,娘子自重。”
李舜卿在一旁笑得是前俯後仰,“子安啊子安,這就是品雪啊。”
同時,李舜卿的心中又有些悵然若失,他的子安如此君子作派,如此自持,有些心裡的話他恐怕這一輩子都無法再說。
肖子安連連搖頭,自顧自倒酒喝了起來,真是一場風流債。李舜卿揮了揮手,一貫侍女退出房中,留下二人在房中對飲。
夜半,李舜卿扶著肖子安走出廂房。
悅來樓外,車輪轉動,緩緩駛離。
馬車遠去時,一株蒲公英卻從半空飄了下來。
月色下,飄搖的草木化為身著淺紫色衣衫的清冷美人,走進了悅來樓。
“瀲山,就是現在,出劍。”薛鳴玉急切道。
“破!”餘瀲山怒喝一聲,一把長劍從深空射來,從那美人的身前穿胸而過。
四周的空間旋轉起來,屋角,廊柱,人體都被裹挾進去,形成詭異的弧度。
頭暈目眩間,一陣炫音傳來,眾人再睜開眼,發現正身處悅來樓一雅居之內,魂體被縛於梁中,無法挪動。
房梁之下,珠簾將雅居隔成了兩邊,一邊,肖子安推搡地飲著酒,另一邊,柔月悠悠地撥弄著琵琶
一曲溫柔的小調後,琴聲突然起來,是“林沖雪夜上梁山”,肖子安聽得背都直了些許。
房梁中,如意三人也聽得心情激蕩,萬千風雪彷彿於一瞬間洶湧而來,而琴聲又彷彿是一盞明燈,引得人深一腳,淺一腳地向前走去。
柔月的指甲劃過琵琶,曲畢,她沖肖子安微微福了福身。
肖子安的背又彎了下去,他嘆著氣,自斟自飲起來。
“公子在為何事苦惱。”女子清冷的聲音,隔著珠簾,傳了過來。
“我十年寒窗苦讀,卻求取功名無望。”
“本以為科考是最為公平之事,可過了省試的那些學子,不是高官的後代,就是學閥的門生,我一介布衣,根本沒背景可依。”
“好不容易,舜卿幫我託了門路,我得以拜國子監前祭酒沐老先生為師。可誰知,那個老匹夫,獅子大開口,為我看一次策論,竟要一匣子金。”
“這個功名,真是不考也罷。”肖子安說著,將酒杯往地上一擲,竟伏在案上,痛哭起來。
“蒼天啊,為何把我生在如此窮苦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