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引魂燈芯
警船已經移開了點距離,兩船分裂處,是黑壓壓的激流江水,林博初和謝熹把雲浸往船裡送,連策快步跳下來,跟著人往船裡沖,而那名警察仍在倒數:“……二、一,保護——”
聲音被巨大的爆炸聲吞沒,警船不可避免地受到巨大的爆炸沖擊力的波及,被沖擊力撞開好一段距離……
警船上有醫療團隊,這也是他們沒有選擇直接開直升機離開的原因。
連策脫下身上的大衣,蓋在雲浸身上,看著他們對雲浸進行施救,而他風塵僕僕滿身狼狽,眼睛一眨也不眨盯著雲浸,不放過她可能出現的一點表情變化。
林博初不忍心看著這對情侶這副模樣,卻在站起身時看到船板上滴落著一小灘血跡,他視線上移,瞳孔一縮,血液是從連策手臂上滴落下來的。
林博初祈求:“哥,哥,你手臂受傷了,抬一下手我幫你包紮。”
連策置若罔聞,只是固執盯著靜靜躺在那裡的雲浸,眼神荒蕪。
連策恨意上心頭,“那些人呢?我要讓他們死無全屍,付出千萬倍的痛苦。”
林博初打了個冷顫,制止住他,“不清楚,剛才太混亂,搜救船和緊隨其後的人已經在趕往爆炸區域了,哥你等一等,不要沖動,不要沖動,你想想雲小姐,你也不想她醒來後看到你這副模樣吧?哥,沒事的,冷靜點。”
謝熹走過來,將碘伏和繃帶等東西塞到林博初手裡,抬起他受傷的手,示意林博初動作,對著連策說:“哥,雲小姐身上並沒有外傷,應該不會很嚴重,會沒事的,你別急。”
連策低眸垂著船板上的血跡,沒有說話。
雲浸的身體本來就弱,他無法想象他們把她扔在寒風中多久,那張臉上明顯的巴掌印,多久了還沒消,也不知道她承受了多大的痛苦,他們都該死!
連策陷入自己的情緒中,謝熹皺了皺眉,對林博初搖了搖頭。他想此刻連策需要自己的空間,無人能消解他的情緒。
“她怎麼還沒醒?不是隻是嗆了水嗎?”林博初剛幫連策處理好手臂,連策就將手收回,走到雲浸身旁,啞聲問旁邊的醫生。
醫生皺眉:“情況有點特殊,她應該是攝入了一定量的毒氣,具體情況要到醫院才能清楚。”
警船靠岸後,連策和一個醫護人員帶著雲浸上了直升機,飛去早已打點好的虞令市醫院,林博初和謝熹馬不停蹄趕回東汾療養院那邊。
江仰青和宋浮遙早已等在醫院,連策跟著醫生將雲浸送入搶救室,他不太清醒還想跟著擔架車進去,但被醫生阻止。
連策在走廊等著。
宋浮遙是在家裡休息的時候接收到雲浸的資訊的,裡面有清晰的錄音,她一邊聽一邊害怕,那種無能為力的愧疚和恐慌幾乎要將她逼死,她看著走廊裡有些頹然的高大男人,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一點指責。
事已至此,說什麼呢?
過了幾分鐘,於持也趕到了醫院,他上來就要給連策一拳,被連策迅速躲過,拳頭反彈到自己身上,於持踉蹌著後退兩步,眼神死死盯著連策,轉了轉手腕,做了宋浮遙沒做的事,於持:“你就是這樣照顧雲浸的?你連她的安全都保證不了我們憑什麼相信以後你能一直護著她!”
宋浮遙在一旁看著兩人,心情疲憊地嘆了口氣。
包紮的手臂因為大動作而裂開,洇出點點血跡,連策感受不到疼痛似的:“沒護住她是我的責任,但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情,你沒有立場替她做選擇。”
什麼不相信他以後會護不住她?這副想拆散他和雲浸的自以為是的腔調聽著真令人厭惡。
三人在長廊上等了許久,天際泛白,小雪停息,手術室的門終於開了。
連策疲憊的雙眼一片死寂,看到出來的醫生,眸光動了動,是期待的神采,他迫不及待問:“雲浸怎麼樣?”
醫生眨了眨酸澀的眼睛,安撫道:“沒事了,過會就能醒來。說到這裡,這孩子為什麼會惹上這種東西?她攝入了點主要成分是noyz劑的氣體,不過量不算大,只是她身體弱才會看著嚴重。”
醫生看了看他們以為他們不知道“noyz劑”是什麼玩意兒,便嚴肅解釋道:“noyz劑早已列為國家禁藥,是不被允許使用的毒性強的基藥,人一旦染上,身體會很痛苦,是有違人道的毒劑!這事不簡單,這些藥源是從哪來的,要嚴肅徹查!”
緊隨其後的於持聽到“noyz劑”,猛地抬眸,怔怔後退,不小心踩到後面宋浮遙的鞋子,神遊的思緒才被揪回來,宋浮遙只是皺眉擺了擺手,顯然她也想到了什麼,嘴唇逐漸蒼白。
江仰青和其他的醫生把雲浸推出來,連策顧不上醫生,抓住擔架車的一邊,跟江仰青將人推到病房。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覺得雲浸本來就小的臉又瘦了一圈,慘白的小臉比昨晚看著還要病氣明顯,看得他心髒疼痛。
病房內,江仰青幫雲浸弄好吊瓶,看著連策,眼神複雜:“她沒事了,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