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腿長,很快地就到書房外,書房大門沒關,虛掩著。
楚複商還是象徵性地敲了敲門,在得到一聲“進來”後才推門。
“怎麼這麼慢?”楚靖山從電腦螢幕中抬起頭,皺著眉頭不贊同地開口。
楚複商垂下眼睫,微不可聞地應著:“嗯。”
他發現他的心情平靜得不可思議。
楚靖山盯著他,目光銳利,問:“剛剛又跟小意鬧矛盾了?那丫頭的摔門聲連我這裡都能聽到。”
楚流意住在二樓,楚靖山的書房在四樓,大宅裡的隔音很好,平常是互不幹擾的。
楚複商知道楚靖山不是為了這件事情,他感到書房裡的暖氣開得太足了,抬手解了一顆襯衫釦子,一邊沒什麼語氣地回複:“沒什麼大事。”
楚靖山沒說什麼,就在楚複商想解第二顆襯衫紐扣時,冷不丁聽到楚靖山說:“你這是不耐煩了?”
楚複商解紐扣的手頓住。
他不明白他父親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僅僅從他解紐扣這個動作來評判?
這一瞬他又有一刻的恍惚了。
心想著,難道他真的感到不耐煩?
沒等他繼續想,楚靖山揉著發漲的太陽xue,繼續說:“沒什麼大事?那你說說,什麼是大事?”
楚複商辨不清這一刻的心情,他迅速回想著這些年來父親對他們兄妹倆的關系,卻是如同從叢林大霧中辨認方向,既模糊又不確定。
但他的直覺卻是少有出差錯的,因此這次他還是想跟隨自己的直覺,他將雙手插入大衣的口袋。
他微抿著嘴,神情嚴肅:“工作。工作是大事。”
楚靖山沒再就這個話題說什麼,楚複商知道他賭對了。
楚靖山的本意不是來關心小意和他的矛盾的,只是想讓他自己挑起個話題。
而這個話題必須是楚靖山接下來想談的。
除了工作,別無他物。
他不是很理解他父親的這種舉動。
但不理解的東西多了,他也沒有必要什麼事情都探究到底,就像他不理解為什麼他父親對公司權力的佔有慾這麼強,這幾年來,即使他羽翼漸豐,也不能完全讓他父親信任。
這種結果,就已經是另一種層面上的答案了。
至於到底是為什麼,他父親這種行為背後的原因,他已經不需要再知道了。
楚靖山撥了撥一側的煙缸,拿過放在煙缸旁邊的檔案,推過去示意楚複商拿起來看。
“這是公司新一年的專案,你全權負責,到時候我需要看到一個滿意的結果,另外我把林助派給你,讓他跟你交接一些事項。”
是一種放權的訊號。
同時,也是恩賜的語氣。
楚複商斟酌著開口:“這是與何家有關的那個競標專案?”
由於在那個專案上何楚兩家公司的表現十分出色,罕見地顯現出讓業界驚嘆的那種平分秋色的完美,因此對方又設了另一個輔助門檻,約定在開春啟動確定方簽約儀式。
“不是。”說完,楚靖山嗤笑一聲,“何家現在亂得很,忙著爭權內鬥,不要腳癢去淌這趟渾水。”
楚複商若有所思地點頭。
楚靖山:“對了,還有一件事。年後有個慈善晚會,你收到邀請函了吧?跟著去,有利於接下來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