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想做點什麼哄媽媽開心,於是她拿起玉佩,小心翼翼地捧著。
剛出門,就聽到一聲尖銳到變形的呵斥——
“你在幹什麼?”
小雲浸嚇到渾身顫抖。
一陣冷風帶著黑影沖過來,帶著祠堂裡燃香的味道,大力且粗蠻地拽著她的小手,掰開拿走玉佩。
外祖母變了臉色,橫眉冷對,對小雲浸嘶吼道:“誰讓你拿的?”
她懵了,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所以她沒有開口,牙齒連著腮幫子都有些發抖。
落到外祖母眼裡,只有一陣厭煩和劫後餘生的慶幸。
她伸手大力推了推雲浸,“小小年紀,一點規矩都沒有!”
推完也不顧她,一個勁瞅著摸著手裡的玉佩,嘴裡念著,“榮榮,榮榮……”
榮榮是外祖母養的一隻黑色緬因貓。
雲浸沒站穩,被推得倒在一側的牆面上,骨頭發酸,因為疼痛而被迫縮成小小的一團,雙手攥著小裙子上的布料,冷汗細細密密地從額頭往外冒,眼睛也幹澀得想不睜開。
外祖母身後的柳姨站著伸出雙手,一臉焦急。
“讓她反省!”外祖母一記眼刀子飛向柳姨。
榮榮就窩在門外,睜著大大的貓眼一動不動看著她,真的好詭異。
除此之外,她還看到站在長廊拐角處的媽媽,她求救般看著她,姜織對她的目光卻是視而不見,視線落在外祖母手裡的玉佩。
半晌,姜織轉身離開了。
雲浸很委屈。
她的背好痛。
但是這裡沒有人在乎她,所以她不能哭。
被愛的人才有資格哭,沒有人疼她,她只能自己受著。
她吸了吸鼻子,不想在這裡討人嫌,於是獨自起身離開。
在樓梯轉彎處,她回頭看了一眼。
外祖母垂頭撫摸玉佩,柳姨在身側伸手拍著她的背,那是一種安撫的動作。
明明是炎夏,她卻覺得徹骨冰冷,心髒鈍痛如刀割,不給人痛快也不給人希望。
陣陣抽痛。
“忘記問了,當年浸小姐您為什麼會拿那塊玉佩?”在柳姨眼中雲浸小姐一直是很乖很有禮貌的小孩兒。
雲浸以為這輩子都不會有人在乎兒時那件事情,那件足以扭轉她和外祖家關系的事情。
雲浸緩慢抬眼,將當年自己的思考說出來,“我以為那是我母親丟失的。”
她說出許多年來沒有人問過的真相:“我只是想把它給回我媽媽。”
柳姨聽完後,久久未言,半晌,語氣艱澀道:“浸小姐應該還不知道,那枚玉佩不是你媽媽的吧?”
柳姨的聲音將雲浸從回憶中抽離。
她這才發現,寒冷的天氣,密密匝匝的寒意從她周身迸出來,她後背已是一陣冷汗。
雲浸垂眸,她輕輕應答:“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