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情愫瘋長
連赴科技大樓。
好不容易將工作弄完,連策起身走到辦公室的落地窗前,向下俯瞰。
遠處的江邊有煙花秀,很熱鬧。
長久地盯著那些光點,他有些懨懨的。
姜家每年辦宴會都會向連家遞邀請函,遭拒也從未絕過。一個月前姜家分別給連家和公司“連赴科技”遞邀請函。
連策讓陳助理去找一個月前拒絕過的生日宴會邀請函,陳助理兜兜轉轉從大連總身邊的秦特助那裡拿到。
連策看著陳助跑過來,眸子裡閃著明明滅滅不知名的暗湧。
陳助理喘著粗氣,將邀請函小心遞過去,呼吸都放慢了:“小連總?”
連策神色不變:“我記得連助是家中獨子?”
連助不明所以,下意識點頭:“是的。”
連策隨意應了聲,接過邀請函放好。
陳助想了想,還是建議老闆,“小連總,其實您完全可以單獨去。”
只要向守門工作人員說一聲連二少的名號,又有誰可以攔住?
連策不置可否:“不想驚動別人。”
柳姨:“其實那半邊玉佩是你姨姨的。”
雲浸愕然。
“你還有個姨姨,是四小姐的胞姐,”柳姨停頓了很久,斂下眉目,年邁的面容如菩薩低眉,慈祥極了,也悲憫極了。她繼續說:“你姨姨命苦,活不長久,很快就沒了。”
雲浸腦子有些混亂,她的心髒好像被那隻緬因黑貓榮榮,拿著毛線團拋擲著,將線拉開纏繞著,令她感到一剎的窒息。
她盡量輕聲問道:“為什麼我從小都不知道呀?”
柳姨的目光落在託盤上,又緩慢將目光移到影青釉小香爐上。剛剛距離沒那麼近,因此雲浸沒有發覺不對勁,此時她的目光跟隨柳姨的目光落到木質託盤。
她這才發現託盤上有幾道深淺不一的劃痕,她眯了眯眼仔細辨認著,劃痕本體形態不一,應該是用不同的工具所導致。
“已故小姐的牌位,就在大祠堂裡放著。”
祠堂……
雲浸以前跟大家去過宗祠,或許是她沒有全部記住名字及親緣身份的緣故,此時她沒有半分“或許會是”的印象。
她不知道哪個牌位是她素未謀面的姨姨。
柳姨收回目光,看著她,用平靜柔和的話語訴說著不為她知的過往:“大祠堂裡有個無字牌位,就是大小姐的。”
無字牌位?
雲浸滯了一瞬,她確實沒有印象。
她以前跟著媽媽到祠堂裡,媽媽的情緒都不太好,具體表現為冷漠易躁,再加上她無意間聽到身邊哪個長輩教育一旁的某些表弟表妹,在祠堂裡要面容肅穆,眼睛不能亂瞟亂看,因此她沒太注意過祠堂的細節。
原來裡面還有一個無字牌位嗎?
她忽生出一股敬畏心,問道:“姨姨有名字嘛?”
柳姨沉默。
突如其來的沉默,擊碎了雲浸的敬畏。
一雙桃花眼開不出三月的桃花,它們在二月的寒冷間被凍僵。
她斂下眸中的浮浮沉沉,抿嘴不語。
柳姨抓緊手中的木託盤,不忍心的目光落在眼前面容精緻的人身上,說:“姜絨,她叫姜絨,絨毛的絨。”
柳姨離開後,長長的走廊都靜了許多。
也不知長廊和外邊的長夜相比,哪個更孤獨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