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個常見的安撫動作。
隔著不算薄的層層衣服,她感受到手掌帶來的力度,和他這個人一般,存在感不容忽略。
是安心的。
人一旦被縱容,總是忍不住想得寸進尺的,雲浸承認她亦不能免俗。
而她也確實被安撫到了,她盡力緩下心底的紛繁雜亂,盡量邏輯清晰地將早上的事情還原。
最後,她總結:“我覺得,她們鋪墊了這麼久,搞了雙重保障,初步目的在於確認我參加什麼美術展。”
連策不動聲色地收回手,低聲說:“我們一起,別怕。”
雲浸不太贊同地皺了皺眉,視線從桌上的鑒定結果撇開,聲音有點顫意,不認真聽幾乎聽不出來,“這件事情跟你無關。”
她偏過臉,並不想將他牽扯進來。
手指蜷縮一下,連策壓抑住心底很淡的煩躁感。
那是一種由不合適引起的裹足不前和猶豫不決。
他很輕地嘆了口氣,語氣帶著不容抗拒的力度。
“雲浸,轉過來,看著我。”
眼神動了動,雲浸依著他的指示轉過頭來。一雙瀲灩的桃花眸在燈光下閃著攝人心魄的微光,眼睫止不住地發顫,她在一本正經地強裝鎮定。
連策想捂住她的眼睛。
但他並沒有這麼做,壓下了蠢蠢欲動的手。
就暫時放過那隻可憐的蝴蝶吧,但要用別的來抵。
他沒什麼善心地想。
於是他伸出右手,不容拒絕地掐住雲浸暖白的下巴。
雲浸被眼前超出她預測範圍的走勢驚呆住了,倒一時忘記了掙紮,像個被扼住命門的小動物般有些許呆愣愣地注視著眼前之人。
鼻骨高挺,稜角分明的輪廓,雲浸眼睜睜看著這張優越的俊臉湊近自己。她如願地瞪大了眼睛,眼睫不顫了,動力轉移到了心上,倒是讓心底顫了一下。
在針落可聞的寂靜空間裡沒有被主人所忽視,雲浸清晰感知到它的存在。
那是什麼?
是意想不到的驚嚇嗎?
膽小鬼慣會自欺欺人,這招是雲浸的遁逃符。
她垂下視線,眼瞼下投射著一小片規則的黑色陰影,在暖白的膚色上很明顯。
下巴的力道微微增大,此刻,才是真正的掌控感。
連策嗓音低沉:“看著我。”
無處可逃,雲浸又緩緩抬起眼,一寸一寸描摹眼前之人。
連策坐在背光處,眉眼寡淡,眼神無波無瀾,她循著手中的力道再深入感受。
被他眼底的漆黑和膠著的侵略性所灼痛。
雲浸戳了戳連策的右手腕,聲音仍是帶著未曾完全收斂住的顫意:“連策,你好霸道。說話就說話,幹什麼動手動腳。”
心底顫動所帶來的內能轉移到了被鉗住的下巴上,手指接觸之處一片滾燙。
雲浸感到不太正常,她試著掙紮一下。掙紮偏頭的幅度恰好帶來了連策拇指的滑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