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浸又咽下一口酒,點了點頭:“假的。”
連策失笑:“那挺遺憾的。”
雲浸疑惑:“遺憾什麼?”
連策漫不經心道:“遺憾它沒有足夠讓你感到驚豔。”
雲浸垂下眼睫。
其實挺好喝的,雖然她不懂酒,但是來嘗酒有時候就是要期待一點與平常不同的意外,這種味道,已經足夠令她感到意外了。
也足夠讓她愉悅。
雲浸看著漂浮在剩餘酒液上面的綠薄荷葉,此時它正隨著雲浸搖晃酒杯的律動而東歪西倒,就像醉得頭腦不清晰的人。
“那你並不用遺憾,因為……我很喜歡,而喜歡是一種很難得的肯定。”
說完,雲浸仰頭把剩下的酒液喝完,修長的脖頸泛著暖潤白光。
連策的眸子隨著雲浸吞嚥的動作而動了動。
不一會兒,他矜持地移開了視線,“是嗎?”
雲浸:“是的!”
連策步步緊逼,有些玩味道:“一杯夠嗎?不夠可以拿我來抵。”
“?”
雲浸深呼吸一口氣,節節敗退,卻是仍笑著:“連二少金尊玉貴,我怕是無福消受。”
連策哂笑,淡聲開口:“喝了我的‘意不辜’,卻是不認賬?雲浸,這世上哪有這般便宜的買賣?”
雲浸:“……這是你偏要給我,而非我強求。”
連策緊盯著她,出爾反爾,理所當然般:“兩碼事。”
接著乘勝追擊,有理有據:“在你剛才刻下一句“欠”時,它已經成為了我的籌碼。”
“……”
雲浸瞪圓了眼睛,萬萬沒想到居然還能這樣?
比他哥的貓看著還要呆愣。
連策暗笑:“服不服輸?”
“完璧歸趙的藺相如尚能得以升官,我不求跟他一樣,但也不應該得不到一份‘回禮’,你覺得呢?”
雲浸歪了歪頭,眼睛浸滿狡黠笑意。
連策佯裝不懂:“你想用這杯‘回禮’抵消欠條?”
雲浸感到片刻的荒唐,“不。意不辜不能拉入戰局,回禮自該另算。”
終於說出來了。
連策心底竟有微妙欣慰。
“你說得在理。”
“這是之前說好為你調的,是不該作為籌碼,倒是我思慮不周了。至於回禮——”
連策俯身湊近雲浸,看著雲浸驚得睜大了眼睛,笑意緩慢褪去,睫毛微顫。他笑了一下,繼續說:“我下次再為你調另一款吧。”
連策還保持著俯身的動作,冷白的鎖骨清晰地對著雲浸的視線,身上的奶咖色毛衣顯得他整個人很幹淨溫潤。
“好哦,我拭目以待。”
雲浸平複下因為受驚而有些劇烈的心跳,不動聲色地移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