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安正在深山裡的狩獵小屋,朝家的方向趕,趙懸則對突然暗下來的天氣沒有太多的感覺,一連熱了半個月,眼見著終於要下雨了,她還有些高興,想著能涼快一些了。
夏末一般是不會有傾盆大雨的,經常雨下一會兒就停住了,但雨水會濕潤大地,先是會更熱些,但經風一吹,就會涼快很多了。
省內是亞熱帶氣候,又因為靠海,所以夏天很是漫長,即便快入秋了,氣溫還是很高。
大雨將傾前,已經開始刮大風了。
趙懸收了衣服,關了門窗,還在下午時天氣就已經昏暗得看不清了,風更大了些,氣溫降了幾度,趙懸站在三樓收衣服時還伸長了腦袋,看向狩獵小屋的方向,見路安還沒有回來,有些擔心。
燉煮的肉還在小爐子上咕嘟咕嘟熱著,飯也燜在鍋裡頭,她今天還做了一小盆仙草凍,不是很成功,有點軟塌塌的,但她還是很高興,將仙草凍放進冰箱的保鮮層,等著路安回來一起嘗嘗。
就是在收個衣服的功夫裡,天色又暗了幾分。
趙懸這才感覺不大對,她覺得這場雨說不定很大,得先將豬食餵了,等會兒雨了她可就不出門了。
460顯得有些焦躁,在院子裡來回走著,時不時的叫上兩聲。
隔壁的豬也顯得很不安,趙懸一邊煮著豬食,一邊將外頭散養的雞給趕迴圈裡,風越來越大了,趙懸眼見著會下大暴雨,匆忙喂完了豬,又趕回自家院子裡,將掛在窗戶防盜網上的蒜頭串和玉米收了回去,想了想,把平時放在角落的簸箕掃帚一類的東西也收了,連帶著一大一小連輛三輪車也鎖在一起。
接著趙懸拿過扁擔和水桶,去村下頭的井水處打水。
下大暴雨時,井水會渾濁幾天,趙懸雖然對將要來的大雨沒有任何概念,但她好歹想到了應該儲一些水。
她擔水的本事一如往常那樣弱,每趟只能擔半擔水,在她來回第三趟時路安回來了。
460守在院門口,見到路安後就開心地叫喚了幾聲,然後拉著路安去接趙懸。
兩人在村下頭撞見,路安接過扁擔,步伐快速地往家裡走,一邊走一邊對趙懸說:“懸懸,你去菜園子把能採的菜都採回來。”
趙懸點頭,小跑著回家,揹著大背簍就出門了。
路安將兩個水缸都儲得滿滿的,但他沒停下,將家裡能見到的桶和臉盆裡都裝滿了水,期間趙懸也來回了幾趟,現在半畝菜園子裡的菜足夠他兩吃的,將能吃的菜都摘回來也不是個小工程,趙懸的背簍裝著各種瓜類果類的蔬菜,懷裡則抱著剛剛採摘下來的大把大把的綠葉青菜。
兩個人都抿著嘴幹著活兒,如小螞蟻一樣搬運著水和菜,做完這些事情,路安開始指揮趙懸用麻袋裝了沙土,運到院門口堵著,來往幾次兩個人已經大汗淋漓,風越大越大了,一些小樹已經被風颳得彎下腰去,路安推著趙懸進屋躲著,他則又將自家房子和隔壁豬圈又巡視了一圈,確認沒有大問題後,路安回到家,關閉院落大門,反鎖。走進屋子,將門也關上,反鎖。
他們的房子位於高處,水大機率不會漫上來,路安擔心的是電——他架設的電線並沒有傳統電線那樣牢固,末世前遭遇極端天氣都有可能停電,他不知道自己所架設的電線能不能抗住這次大風。
早在從狩獵小屋回來的路上他就看出這次大雨不一般,應該是臺風要來了。
末世前,省內因為臨海,每年都可能撞上一兩次臺風過境,但省內是丘陵地帶,臺風沿海登陸,等刮到他們這裡,臺風基本降級變為了熱帶風暴,所以比起沿海,這裡受到臺風災害的影響會小很多。
路安和趙懸在這座村子兩年時間,都沒有遇到很極端的天氣,末世後沒有了天氣預報,他們自然不知道這幾年在省內登陸的臺風有幾個,有多大,路徑是什麼,一些臺風雖然有經過他們所住的地區,但可能因為路徑偏移太多,頂多帶來幾場降雨,夏天雨多,這時候的雨甚至不會讓他們聯想到是臺風帶來的。
但這一次路安估計——他們很不幸,他們所住的地方正是臺風的風眼所橫掃的地方。
不過好在距離臺風正式降臨之前,他們還有時間來準備。
路安在心裡慶幸,這場臺風還好是在夏收之後來的,要是早來兩個月,他們將顆粒無收。
還沒到傍晚,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藉著熹微的光線,趙懸看到天空上裹挾著厚厚的烏雲,棉被似的,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路安已經關閉了電源,加之門窗已經緊閉,所以室內很是悶熱。
趙懸擦洗掉了一身的汗,換了一套寬松的衣服,躺在床上抱著她的冬瓜,她有些惴惴不安,路安為她放下了蚊帳,安慰她:“你先睡一覺,別怕,有我呢。”說著他抱著幾床厚棉被就下了樓。
斷電後冰箱都停用了,他將厚棉被蓋在櫃式冰箱的上方,以減少冷氣的流失。
趙懸在床上翻來覆去,她睡不著,雖然幹了一天的活兒她已經很疲憊了,但她就是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