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楚楚心頭一緊,不明白他無緣無故的這麼一問,只覺得此刻的他氣息危險,彷彿能隨時捏碎她的咽喉,可分明剛才他們還經歷了一場酣暢淋漓的性·愛。
男人慢慢收回目光,拇指輕佻地捏上她的下巴抬起,他面無表情地上下掃視一眼她赤裸的身體,嘴角含譏帶諷地輕笑著:“不敢回答?”
只是這麼輕輕一捏,荊楚楚感覺下巴都要脫臼,呼吸直顫,可她只能忍受著,不敢有反抗的力量。
“可她敢從這跳下去。”他噙著笑懶洋洋補充,“她真的,不怕死啊。”
這個“她”,荊楚楚動動腳趾頭都知道是誰。
申震錫將女人從身上推開,他拿起一側的煙盒,隨手撚了一支細煙出來,點燃,青白煙霧從他嘴裡緩緩吐出,深邃鋒利的眉眼似乎也柔和了些。
他走到陽臺,腳下是深不見底的黑暗。
只要一腳下去,便是粉身碎骨,一團爛泥。
他低眉看著腳下幽深的虛空,遙遠的記憶隨之被勾了一部分出來。
他想起了,在韓國和沈喬的最後一面。
女孩開啟房間大門便脫了腳下的高跟鞋,她光著腳走進洗漱臺,對著鏡子將耳垂上的兩只銀色圓耳環取下。
而他,懶懶倚著門看她。
透過鏡子看見她的鎖骨,纖長突出,從中間蔓延兩肩。往下,是一枚奢貴精緻的銀質吊戒,接近心髒的位置。在白熾燈光照射下,折射出驚心動魄的光。
他緩緩地勾唇笑了一下。
沈喬從鏡中看見。
她轉過身,順著目光看向脖子上的銀質戒指,然後抬頭望著男人,猛地用力一扯,鏈條斷裂,脖頸隨之落下一道深重的紅色痕跡。
她看見男人表情明顯地變了一下。
“還給你。”沈喬將戒指扔在他臉上,出浴室門,“以後我不會再配合你了,我要離開這裡。”
申震錫看著掉在腳下的戒指,臉色陰沉可怖,他彎腰撿起,追出去將沈喬拽回來,野蠻鎖在懷裡,“誰給你的膽子讓你扔的。”
他不管沈喬意願,強硬地將戒指直直戴進她的無名指。
沈喬又要取下,卻被男人扣著雙手壓在牆上。她氣怒了,對著男人深惡痛絕:“我說了我要離開這裡,我不要再配合你演戲了聽不懂嗎?!”
“離開?沈喬,你未免太天真了吧。”申震錫大概氣笑了,覺得她愚蠢透這種話,“你覺得你走得了嗎?”
“當初為了幫你擋掉你家族的聯姻,我演了你四年未婚妻。現在好了,整個申家都在你手裡,你沒有任何忌憚了,我也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沈喬扯唇冷笑,一副下定決心的樣子,“我要走!”
“走?”申震錫輕笑一聲,忽地又似興致盎然,他盯著沈喬,慢慢松開手,然後看向不遠處的陽臺,“行啊。你從這跳下去,只要你能活著,我就放你走。”
沈喬攥著指尖,“你說的。”
她像一陣風,從男人身側徑直掠過,連多餘動作都沒有,抓著欄杆往下跳。
“你瘋了?!”申震錫表情失控,抓著她的腰將她從欄杆上攔下,“這樓多高不知道啊?!不怕死啊?!”
沈喬面色冷漠,“我可以走了嗎?”
申震錫驚魂還未定,聽見她這波瀾不驚的一句肺都要氣炸,他憤怒地踹翻置在陽臺一角的蘭花花瓶,青筋暴起,“寧可死也要走對是嗎?!”
“行,沈喬,你贏了,滾吧。”
沈喬說滾就滾。
……
“沈喬。”申震錫掐滅了手裡的煙,“你是滾了,可你欠我的東西還沒還。”
“我來,找你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