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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中午,陽光刺眼,沈喬離開前往白溪山村,原先以為那是個破落無名的鄉野之地,一睹才知它就在京北五環外,民風醇厚樸實,住的都是悠閑自在的中老年人。
沈喬望著遠處的一顆榕樹,枝繁葉茂下夾雜的各種聲音時不時傳來,她帶著一頂深藍色鴨舌帽,長發簡單盤成低丸子垂在腦後,慵懶隨性的同時又看著有幾分幹練,帽簷將她眉眼壓住,僅露出一半視線,她的身旁有謝遊陪著,除外還站了一人,之前謝遊讓他負責盯著陳德洛的那人。
此時此刻,榕樹下正上演著一出戲,她來白溪山村之前便提前找好了演員搭好了戲臺子。
“你們知道大明星沈喬吧,人美聲甜,歌不僅大火,商務資源也是一騎絕塵。看新聞最近還官宣了《醉風殺》的代言人身份呢,真的是星途璀璨,前途一片光明啊。”
人群中一打扮靚麗的女人突然說道,一旁抓耳撓腮正下著象棋的陳德洛聽見這熟悉的名字身體驟然僵住,他抬起頭,又聽見站在她身側搖著蒲扇的女人說,“火是火,不過人紅是非多,你是沒看見那些媒體和營銷號都怎麼說她的。”
“怎麼說?”
“就你說的遊戲代言人,你以為她真靠自己得來的?那主辦方可是她哥,他們兩個關系可不一般,就是那種……睡出來的。”
“啊?亂、倫啊?”
“沒有血緣關系,他們是繼兄妹。小道訊息傳他們不合,但沈喬不知道用什麼手段把他搞到手了,這不惹怒了她繼母麼。說起來,那兩個女人的糾葛沒個三天兩夜也說不清楚。”
“你這麼一說,我好像瞭解一點。她繼母那時候對她不好,一直虐待她,好像還讓人故意……”她比了個殺人的手勢,“所以那些營銷號都說她和她哥搞在一起就是故意報複她繼母,這兩天還有小道訊息流出來,說她繼母已經被警察帶走了,就是買兇殺人那事。”
“啪嗒”一聲,陳德洛手心冒汗,象棋握不住滾到地上,他神色慌張地離開棋桌,身後棋友罵咧聲噼裡啪啦,像沒聽見,他徑直朝那兩個女人過去,“你們剛才在說什麼?誰被帶走了?”
那兩個女人就住在這,當然是瞭解陳德這個人的,這樣的問話她們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繃著神經,陳德洛一點兒耐心沒有,“問你們話呢!”
“就是那個大明星沈喬她繼母,六年前她為了報複故意買兇殺人。”搖著蒲扇的女人顫顫巍巍回答,“這件事原本沒什麼人知道,沈喬大火後,媒體、營銷號為了博流量把她的過去都拔了個底朝天,這事也就慢慢流了出來。”
陳德洛一聽,不堪後退兩步,他掏出手機跌跌撞撞遠離人群,在一條靜謐偏僻的巷道角落,謹慎回頭觀察了良久,確認沒人才敢撥通電話。
“不管他是打給連緒華還是慕澤言,他都打不通。”沈喬站在隱蔽處面無表情地盯著他的一舉一動,她早就讓紀凱查清楚了連緒華的行程,現在的她在飛機上根本沒法接。
至於慕澤言,那天在遊戲發布會後臺,她無意間聽見他要去深圳出差。好巧不巧,和連緒華時間重合。
所以,她才那麼著急,利用這時間來製造連緒華被警察帶走自顧不暇的假象,讓陳德洛坐立不安,自亂陣腳。
她就不信,陳德洛能坐以待斃。
……
“沈喬!”慕澤言五官逐漸扭曲,壓抑的情緒就這麼被徹底粉碎,他一個健步沖上來,發狠地要掐住沈喬的脖頸。
最終被迫停在半空,與此同時,齜牙咧嘴的痛苦充斥四周。
謝遊鉗制住了他要打人的手。
“伸手不打笑臉人。”他眼底冰寒,眼峰極為冷沉地盯著失態的慕澤言,彷彿要將他淩遲處死,下一秒時間,看回沈喬的眼眸回溫,“何況我們喬喬還是個簡單善良的姑娘。”
他死死捏住對方腕骨,頗有“善意”地提醒:“對了,忘了告訴你,你媽僱兇殺人的證人和證據已經在派出所等著了,你不趕緊跟去看看?”
手起刀落殺伐決斷的一句,像一記重雷重重擊碎他的脊柱,他不堪跌坐在冰冷的大理石上,“怎麼會?這……不可能。”
沈喬看著他近乎神志不清痴語呢喃的模樣,一時間情緒紛雜,竟不知什麼感想。
當下卻是鬆了一口氣。
大仇得報。
她終於可以給自己、給媽媽,還有給謝遊一個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