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可以去監獄問問沈北連。”慕澤言冷笑,“問問他,當年究竟是怎麼回事。”
“所以都是報複?”沈喬背脊發涼,“連緒華為了替慕廷紳報仇,勾引沈北連,害我母親住院,甚至還慫恿他拿我母親的心髒和謝淼交易?”
“是。”慕澤言承認,“這不是很好嗎,沈北連本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我幫你看清了他的真面目啊,你應該感謝我。”
“慕澤言,你在美國那幾年應該過得很好吧,你母親假借沈北連的身份給你砸了五百萬,讀名校,結交上流人士,你混得風生水起。”沈喬冷冷盯著他,“那我呢,我差點被那五百萬逼死!”
“你母親在你那是忍辱負重的好媽媽,在我這就是蛇蠍心腸的壞女人。她不僅要逼死我,她還想要我的命。”沈喬食指指著自己的心髒,字字珠璣,“我這應該有一道五厘米深的刀疤,你知道嗎?!你知道嗎?!”
“不可能!”慕澤言眼尾生生逼紅,渾身發顫,“她只是想嚇嚇你,想讓你求饒,絕不可能要傷害你。”
之後,他對上沈喬冷漠而平靜的一雙眼,猛地反應過來,“你詐我?你故意詐我?”
“半年前,陳德洛出獄,之後無緣無故人間蒸發。”沈喬收斂下所有情緒,眼神像海一樣深沉,“哥哥,你說我要不要查,嗯?”
慕澤言被她的套話激怒,又被她這股自持的凜然正氣刺激,他發狠地掐上沈喬的脖頸,“你為什麼永遠高高在上,脖子這麼硬,低一下頭會死啊?”
慕澤言就是看不慣她,眼底猩紅,“什麼都不能讓你跪地求饒是吧?”他粗暴地扯開沈喬的衣服,“這樣呢,總能了吧。”
“慕澤言!”沈喬奮力反抗,“你少犯賤!”
“犯賤?”慕澤言扯了下唇角,冷冷發笑,“我在你心裡不就一直這樣嗎。”
他繼續撕扯沈喬的衣服,沈喬卻不反抗,眼底生寒,冷冷盯著他,“哥,你真的敢嗎?”
心裡博弈的問法。
“我們沒有血緣關系,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難道你不懂嗎?!”慕澤言“嘭”一拳打在牆上,骨節流血。
沈喬因這突來的暴戾肩膀一顫,眼底冷色愈發濃烈,“我說你是我哥,你就永遠是我哥。”
兩雙泠泠的眼睛對視,一雙比一雙更冰冷更無情。
夜色說沉寂卻暗湧,忽然“砰砰砰”的劇烈動靜從玄關蔓延席捲,震蕩偌大個安靜沉默的大廳。
再是一聲震耳欲聾,沈喬看過去,大門轟然倒地,謝遊渾身泛著冰冷的氣息,彷彿要殺人,他拳頭滴著血,步履生風,拽著慕澤言的領口往旁邊帶,看見沈喬衣服上撕扯過的痕跡,什麼都壓不下去了,手法狠厲,一拳接一拳,慕澤言被打得倒在地上齜牙咧嘴,鮮血狂湧。
再這樣下去會死人。
沈喬趕緊從背後抱住謝遊,試圖讓他冷靜,“謝遊,我沒事,我沒事。”
像注入鎮定劑,緩緩而又平靜,謝遊的理智稍稍拉回,沈喬仍抱著他,輕輕順著他的背脊,溫柔繾綣,安撫道:“謝遊,我沒事了,你別擔心。”
謝遊眼底迸射的冰川彷彿融化,慢慢揉暈出一片瀲灩的柔和,緊擰的眉舒展開,他轉過身,將西裝外套脫下罩在沈喬身上,大手攬過她的肩,再次看向地上的慕澤言時,暴戾浮湧,面色陰沉,“這雙手要是不想要,我不介意發發善心,把它剁了。”
慕澤言匍匐在地上,蝦米一樣地捂著肚子,他吐了口帶血的血沫,艱難爬起來,腳步踉蹌,左右搖晃,盯著謝遊,“這麼多年了,你還是像一條哈巴狗追在沈喬後面,真他媽可憐。”
他盯著沈喬肩上那隻骨骼清晰的手,臉色生冷,“也是,搖尾乞憐這麼多年,沈喬這顆鐵石心腸,確實該可憐可憐你。”
謝遊掌心收緊,忽地笑了,“那又怎樣,她的身邊是我不就好了。”
隨著這句話砸地,沈喬渾身愣怔。
這樣卑微的話,她不是沒有聽過,即便記憶再遙遠,她仍歷歷在目,難以忘懷。
在六年前,同樣出自謝遊的口——
“聯姻是我求的,是我死皮賴臉纏著沈喬。”
原來很早之前,他早就為了她,數次放下自己的自尊與驕傲,用最卑微的話,向她述說獨一無二、永不退縮的愛。
慕澤言聽到此話,臉上肌肉輕微抽搐,眼底洩出一絲恨意。
“哥哥。”沈喬忽然叫他,絕情而殘忍的故意刺激,“過去的樁樁件件我一定會調查清楚,連緒華往我身上痛的那一刀我絕對千倍百倍還回去。”
沈喬撂完這句,謝遊將她往自己身上收緊了些,他看著慕澤言,聲音冷漠:“你的門挺脆弱,我重新給你換扇耐用的。”說完攬上沈喬的肩,踏著那扇落地的爛門離開。
電梯緩緩下降,沈喬偏頭看他,語氣擔憂:“手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