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喬回答。
白天揚震驚地抬起頭。
沈喬和他對視,“我就想遠遠看著他,那怕不能在一起。”
她閉了下眼,“我已經遠遠看了他三年,以後的一輩子也會。”
“那我呢?”白天揚的眼角漫紅,“我看了你這麼多年。”
沈喬的心髒騰起陣陣酸楚,她扣著掌心,覺得呼吸滯澀。
究竟要怎麼答,她想不出來。
白天揚將車窗又降了點,夜晚的風微涼,吹在身上,好像要吹散落寞情緒,他陷入冗長沉默終於說:“別因為這事疏離我,行不?”
沈喬顫了顫眼睫,看著他,忽然回憶起:“你記得小時候有一次嗎,我們去小賣部買綠豆冰沙,但是天太熱了,人家店裡賣光了,就剩了一杯。”
白天揚扯唇笑了下,“然後我們打了一架,你打掉我一顆門牙,還害我被同學嘲笑了半個月。”
“是你搶不過我,還記仇,趁我在沙發睡覺的時候先剪我辮子的。”沈喬哼笑一聲,慢慢笑開來,“後來我媽和你爸知道了,就罰我們抄校規。但第一條不是校規,你記得嗎?”
“記得。”白天揚眉眼舒緩,“沈喬和謝遊永遠不許欺負對方,要相親相愛,一輩子保護彼此。”
他懶洋洋看向她,含著笑,“你媽和我爸立的死規矩。”困了我一輩子。
“所以啊。”沈喬撥出一口氣,“疏離不了啊。”
……
夜色漫漫,沈喬回到公寓,她正在輸指紋密碼,旁邊的門突然開啟,沈喬莫名“咯噔”顫了一下,下意識快步奪門躲進去,但還是晚了,洛棋出聲叫住了她。
“沈喬。”向她走來。
沈喬站在玄關口,手扶在門把,她探出半邊身子,“有事嗎?”
洛棋笑笑,“方便進去聊嗎?”
之後兩人坐在客廳沙發,沈喬給他倒了一杯水,聞到他身上的酒味,皺眉開口問:“你們玩了什麼,喝這麼多酒。”
“能玩什麼。”洛棋淡淡一笑,“借酒消愁罷了。”
沈喬表情僵了一下,扯開話題:“這個點了,你是有什麼事嗎?”
洛棋並沒有回,而是問:“你難道不好奇嗎?”
沈喬神色愣怔。
“看來你什麼都不知道。”洛棋笑了下,兀自點點頭,“也是,只要遊哥不說,你這輩子都不會知道。”
沈喬莫名不安起來,預感到他接下來的話會是重雷一擊,她扣著手指,以為自己做足準備,可聽下來還是承受不住。
“高考出分前一星期,遊哥的心髒被人捅了一刀,很深,危在旦夕。”洛棋直視她的眼睛,“他在icu搶救了一天一夜,昏迷一週醒來的第一句話,問的是你。”
“遊哥無緣無故受了這一刀,謝家勢必追查到底。”洛棋眼皮不帶眨地凝著她,“沈喬,是你。他為你擋了這一刀,你連一眼都沒來看他。”
沈喬指尖一點點冰涼,渾身肌膚細微打顫,竟動彈不得半分。
“遊哥傷口還未痊癒就跑去找你,但他找不到你,他怎麼樣都找不到你。”說到此處有些說不下去了,他哽住幾秒,“所以他只能去監獄問那個追債人,捅了遊哥的那個人,陳德洛,他被判了五年。”
“遊哥從他口中得知你父親欠了高利貸五百萬。”
“你別說了。”沈喬出聲打斷,她起身推他出去,“我不想聽。”
“他替你還了五百萬。”洛棋轉身,近乎吼出來。
沈喬整個人如遭雷擊,腳下無力,跌在冰冷地板,她破碎又脆弱,“不可能……這不可能……”
“遊哥把自己能有的東西都賣了,把這些錢,還有自己在校的所有獎金都拿去了投資炒股。”洛棋俯視她,“但五百萬太多了,高利貸就是無底洞,當時他才十七歲,想要一次性還完你父親欠下的債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