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他身中劇毒,功力大減,本想用藥人血來解毒,事到功成前,竟然被自己人破壞了一切。好在這兜兜轉轉這麼多年,他終究還是解毒了,並且這最後一碗血喝完,他的功力就能再上一層。而那明沅芷的死期,就要到了。
等到渾身運轉身體所有經脈後,藥力逐漸被吸收,李鴻達的臉色由白變紅又變青,最後恢複如常。隨著一口黑血的吐出,李鴻達霍然睜眼,神態與剛剛截然不同,眼神充滿了銳利和殺氣,渾身都有著不怒自威的架勢。
“恭喜父親,武功更上一層。”李錦容半跪蹲下,欣喜賀道。
李鴻達深吸一口氣,將內力收回體內,“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太久了。”
“自然父親已經好了,那總要讓武林知道知道這件事。明日聽說那松山寺內要談經論道,我們也去湊湊熱鬧,看看那些背棄我教之人。”李錦容面上狂喜,似乎已經看到那些背叛者恐懼的眼神了。
雲海派在鼎盛之時,可謂是一呼百應,與現在的飛鷹教相比,也是不遑多讓。
那時候周圍數十個小門派,都依附在雲海派周圍,給雲海派上供,讓雲海派護佑,避免其他門派的傾軋。
而松山寺,就位於雲海派附近,本是出家之地,不參與江湖紛爭,本與雲海派是井水不犯河水。
但是自從雲海派逐漸衰落之後,這些小門小派竟然前去投靠其他門派,尤其是這松山寺,竟然成了他們聚集的一個基地。
就連那雲海派門內弟子,都有無數改投他門者。雲海派青黃不接,近些年再沒出過武功佼佼者。
李錦容對著李鴻達抱怨時,直呼這些人沒有情義,在他們苦難之時,雲海派護佑他們如此之多,雲海派只是稍見落魄,他們竟然轉投其他門派。
李鴻達瞥了一眼李錦容,沒有應下李錦容的話。
他這兒子,這麼多年,終究還是如此毛躁氣盛,不堪大任。
這天下實力為尊,你實力不行,定然受不到追捧。
這些年他是武功不行不能出面,誰知他竟武功也毫無長進,將雲海派弄得一塌糊塗。
李鴻達嘆了一口氣,眼中閃過失望,若是華兒還在……
明沅芷……
想到此處,李鴻達恨得牙癢癢,面上滿是狠厲,他這一生做過最錯的事情,就是將明沅芷收入門下,若不是明沅芷,華兒怎麼會死,雲海派怎麼會落入今日這境地。
現在他武功恢複,他定要將明沅芷碎屍萬段。
李鴻達面上的失望,落入李錦容的眼中,李錦容的動作一頓,面上變得難看起來。
這個眼神他太熟悉了,當年弟弟還在,父親每次將他負責的事情交給弟弟時,就會用這種眼神看著他。
這麼多年,弟弟死了,父親身受重傷,武功不行,雲海派上上下下只能仰仗他一個人,他再也沒在父親臉上看到過這個表情。
現在父親的武功剛剛恢複,這種表情又如同跗骨之蛆一般出現。
這麼多年了,他為門派做了這麼多事,竟然還換不到父親的贊賞嗎?父親能自己出現解決局面,就開始厭棄他的存在了嗎?
李錦容心中發涼。
好在……好在李錦華已經是個死人了,不然這雲海派,哪還有他的立足之地。
李鴻達沒有注意到李錦容的神情變化。他起身從屋內拿出了許多年未動的寶劍。
他一把抽出寶劍,在屋外的院子內耍起劍來。
這雲海派招式如雲流水,頗有騰雲駕霧之意,與李鴻達的身形極為不符。
李鴻達這麼多年內力不能隨意動用,也不曾再練過劍招,這劍招略顯凝滯。
但此時李鴻達的內力,已經遠超當年,正所謂一力降十會,這劍招不夠流暢,威力卻不容小覷。
他一個飛身,劍氣將院內的假山石攔腰切斷,數百斤的山石轟然砸在地上,如同地動山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