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弦佩壓低身體,薛硯聽喉嚨裡溢位一聲悶哼,他伸手扣在長孫弦佩的腰上,卻將一切交給她,隨著她的動作,任由她掌控。
直到長孫弦佩坐起身來,寬厚的身影從後面覆上來包裹住她,濕熱的鼻息打在耳後,長孫弦佩回頭剛張開嘴話還未說出口,薛硯聽的唇就湊上來,舌頭勾著她糾纏在一起。
薛硯聽一手圈住她,一手按在她小腹處輕輕揉捏,長孫弦佩扒著薛硯聽手臂的手指收緊。
紅綢在兩人之間濕皺,夜色彷彿能浸潤出水。情慾痴纏,扯著彼此不斷下墜沉溺。
天剛矇矇亮的時候,薛硯聽長臂一展,卻在身邊摸了個空,他睜開眼,坐起身掀開帷幔,看見窗前的那道身影,才又躺回去。
長孫弦佩手裡拿著個什麼東西,房間裡光線暗,只有窗戶透出幾點模糊的光,薛硯聽看不太清,只能看見長孫弦佩手指在唇上點了點。
長孫弦佩似有所感地回頭,果然見人已經醒了,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看。
“看我做什麼?”長孫弦佩轉過身體,坐在椅上撐著手斜靠在桌邊。
她一轉過來,薛硯聽就覺得她唇上的顏色似乎格外濃鬱,他視線下移,這才看清她手裡拿著的是個小盒子。
“一睜眼就瞧見曇靄流眄姿,叫我慚愧自羞啊。”薛硯聽抬起胳膊墊在腦後,目光在她身上流連過,溫聲道:“玉上一點紅,萬彩無顏色。”
長孫弦佩微微垂著頭,窗外迷濛的光線罩在她半個身子上,她像是身處在又明又暗的畫裡,看起來十分不真切。她小幅度抬了抬眉毛:“怎麼說?”
薛硯聽含笑說:“俊眼修眉,玉面含盈。人似白玉,性似朱弦。”
“那你遇到好人了。”長孫弦佩緩步坐到榻邊,從小盒子裡勾出一抹口脂,蹭在薛硯聽下唇上,扳著他的下巴左右瞧了瞧,說:“我心善,有成人之美。”
薛硯聽握住長孫弦佩的手不讓她離開,見她雖起得早卻並無什麼事情要做,便拉著她躺下說:“天才剛亮,再睡會。”
長孫弦佩合上小盒蓋子,隨手仍在床頭。薛硯聽覺得她生得好看,塗了口脂就更顯得矜貴昳麗,偏偏滿頭的黑發散落不綰,反比束起來更叫人親近。
他移不開目光,又悄悄挨近她,“這麼想起來塗口脂了。”
長孫弦佩擦了唇上的口脂,說:“前幾天翻出來的,想起以前小妹往我臉上抹胭脂的事了。還有就是,我想塗了。”
“這樣啊,”薛硯聽把臉湊過去,“也給我擦擦。”
長孫弦佩拿自己用過的帕子擦去薛硯聽唇上的顏色,遺憾道:“可惜了,怪好看的。”
“你少唬我。”薛硯聽抱著她,從她手裡抽出帕子跟床頭的口脂盒放在一起,“再睡會吧,昨天夜裡睡的少,我現在還困著。”
薛硯聽閉上了眼睛,長孫弦佩聽著耳邊還不算綿長的呼吸,突然說:“你上次的帕子還沒還我呢。”
長孫弦佩抬頭看他,沒有動靜。長孫弦佩戳了戳薛硯聽的下巴,“薛硯聽。”
薛硯聽還是沒動,他這會兒呼吸均勻舒緩,像是睡著了。
長孫弦佩笑了笑,也不管他聽不聽得到,對著他說:“記得還給我。”
長孫弦佩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合上眼睛。
外面的混沌迷濛在遊動中被逐漸升起的日光碟機散,好在日頭不算盛,床邊又有帷幔圍著,睡起來也還安穩。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