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長孫弦佩說:“不巧,她們今早走了。”
薛承策顯然沒料到,“唉?走了?”
“臨時決定的。本來早就要走了,初春小妹貪涼染了風寒,這才耽擱下來,往後推遲到了現在。”長孫弦佩說,“她總該往外跑,外面認識不少人,前幾日小妹收到友人來信,邀請她跟蕭自許結伴遊山,昨天兩個人一商量,把東西都收拾好,今早就走了。”
“好吧,”薛承策耷著嘴角有點不開心,“她怎麼不跟我道別呢。”
“她就是這樣的性子,想起什麼就要做什麼。”長孫弦佩說,“不過我今日來就是來代她跟你道別的。她特意交代我的。”
薛承策面上這才高興了,“她沒忘記我就好。”
長孫弦佩在薛府用過午飯,跟薛硯聽繞府中小路散步,走了一會懶懶停下來小憩。薛硯聽在長孫弦佩身後俯身,樹影婆娑搖曳,蓋住兩人溫聲細語。
晚些時候,長孫弦佩臨走前,薛硯聽不捨,將人留了又留。天光將盡,薛硯聽再也留不住她,長孫弦佩見他臉上明顯的落寞,手扶著他半邊臉,大拇指輕輕在眼下掃過,說:“若是不捨,他日來見我。”
薛硯聽親了親她的掌心,才直起身,送她出府。
...
這日,長孫弦佩從外面回來,屋中隱約透出點光亮,她一眼便知道是他來了,恐怕還等了不少時間。
天已暗沉,裡面只點了一隻蠟燭,長孫弦佩推門進來,繞過屏風,薛硯聽從她進門眼睛就落在她身上,長孫弦佩只看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解開披風系帶問:“怎麼不多點支蠟燭?”
薛硯聽很自然地接過她的披風掛在邊上,說:“我今日帶了樣東西給你看。”
“什麼東西?”長孫弦佩側頭詢問。
長孫弦佩讓他牽著坐到床榻上,燭光綽約,薛硯聽眼睛一直看著她,從領口處的衣襟裡掏出一方紅綢。
長孫弦佩被那灼熱眼神炙燙了一下,眼睫忽閃間慢慢垂眸,用手指挑起那方紅綢,恍然大悟“哦”了一聲:“原來是要……私相授受啊。”
紅綢挑起一半,從長孫弦佩手指上滑落下去,蹭著薛硯聽的手腕,一半跌落在床榻上。
長孫弦佩狀似苦惱道:“只是……將軍此番行徑,可非君子所為。”
薛硯聽貼近她,跟她額頭碰著額頭,聲音低沉輕緩:“今夜我不做將軍,不成君子,眼下,我是有心人的……”他的視線未從她面容上離開過,後面幾個字在嘴裡婉轉過幾圈,才慢慢吐出:“……舊情郎。”
好一會薛硯聽才跟她分開,長孫弦佩唇上覆了鮮豔的紅,錯亂的呼吸縈繞在兩個人耳邊,薛硯聽熾熱的氣息噴灑在她頸上,說話間帶起一陣濕潤:“要不要?”
長孫弦佩的手撫上他的胸膛,她能感受到手掌下的身體顫了顫,薛硯聽按住她的手背,喘著粗氣說:“等一下。”
薛硯聽從兩人堆疊的衣擺中撈起紅綢蓋在自己頭上,端坐在床榻邊側。
長孫弦佩看著他,薛硯聽等了一會沒等到長孫弦佩的動作,蓋頭下傳出一道悶聲:“……不掀嗎?”
一時靜謐,薛硯聽聽見長孫弦佩起身時衣服摩挲的聲音,又聽到不急不緩走動的腳步聲,一會遠,一會近。直到這腳步聲停在自己面前,薛硯聽微微屏住呼吸,一柄秤桿小心撩起紅綢,那張他見過無數次的臉就這樣再次彎腰向他靠近。
出乎意料,又理應如此。
紅綢一角掀起搭在頭上,整塊紅綢搖晃著,又隨著主人躺倒從半空中飄落。長孫弦佩俯視著他,薛硯聽胸膛中升起一股強烈的期待,心髒又空虛又滿足,他想填滿那點空虛,便勾著長孫弦佩的手指,一點點解開腰帶,又將領口扯得大開。
山川溝壑,雪見紅梅,毫不遮掩地映入眼簾,長孫弦佩喉間啞聲:“……如此……放浪。”
“對心上人,不叫放浪。”薛硯聽拉著她俯身,她的頭發從肩上滑落,劃過他的心口,很癢。薛硯聽仰頭讓她好碰到自己:“人隨情動,是最本真的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