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說了。”薛硯聽湊近她親了親,跟她緊緊貼著,“你只要知道你不在的時候,我一直在想你就好了。”
說完薛硯聽還要多問一句:“你在柔古的時候是不是也有想我?”
長孫弦佩躲閃著不正面回答他,他就不依不饒地反複問她,直到她嘴裡說出合他心意的答案,他才肯罷休。
榻角的燭臺還沒燒完就讓人滅了,長孫弦佩打了個哈欠,薛硯聽緊挨著她,同她一起陷入沉沉夜色裡。
..
“弦佩。”
長孫弦佩從宮裡出來,經過翰林院時聽見有人叫自己,一回頭見是曲好放,笑了笑說:“怎麼?”
曲好放舉起手裡的酒壇:“新得了一壇好酒,進來陪我嘗嘗?”
曲好放說完扭身往裡面走,長孫弦佩跟過去。待人進來落了座,曲好放合上門,又將窗戶關上。
長孫弦佩見他像防賊一樣,問:“這是做什麼?”
曲好放道:“好酒自然要藏起來喝。”
曲好放從櫃子裡拿出兩個瓷碗滿上:“酒杯不夠盡興,用碗喝如何?嘗嘗怎麼樣。”
長孫弦佩淺淺嘗了一口,放下瓷碗抬眼看他:“確是好酒。不過你叫我進來,不能只為嘗酒吧?”
曲好放坐在她對面,看著她的眼睛冷不丁地來了一句:“廟會那日,我看到你跟薛硯聽在一起了。”
長孫弦佩手上動作一頓,繼而神色如常道:“那又怎麼了?”
“那又怎麼了?那又——怎麼了?!長孫弦佩,你還真敢說。”曲好放按下她拿著瓷碗的手,哆哆嗦嗦道:“你跟他……你們……這簡直不成體統!我認識你這麼多年,還不知道你原來是個斷袖!”
“再者,你們一個是手握重兵的上將軍,一個是位高權重的戶部侍郎,你這是要讓皇帝怎麼想啊?”
長孫弦佩垂著眼眸:“我既是大周的朝臣,便只會做朝臣該做的事。”過了片刻又補充道:“他也是。”
曲好放簡直樂了:“你當你是什麼言出法隨的神仙,你說什麼別人就要信什麼?”
曲好放見長孫弦佩油鹽不進,良久,他嘆了一口氣,端起桌上瓷碗,好言相勸:“正是興意濃時,方知進退。興盡方退,豈非長久,又豈非好果。”
長孫弦佩不為所動:“就是要盡興,才不會畏手畏腳地被世事牽絆。”
“你還有理了。”曲好放聽她這樣說都要氣笑了:“長孫弦佩,我原以為你是個清楚自己想要什麼的。你修籍督工治州,查案剿匪談和,難道這麼些年走來,最後就是為了……為了……”
曲好放撥出長長一口氣,勸自己心平氣和道:“人人心中都有所求,只看長孫大人求的是什麼。”
“我只求這世上最真的東西。”長孫弦佩道,“我要最真的情。”
“我認定的事情就不會再回頭,薛硯聽是,我自己選擇的路也是。”
曲好放閉了閉眼,灌下一碗酒,“我勸不動你。只要你不後悔,隨你去。”
長孫弦佩悶聲喝完瓷碗裡的酒,手指剛碰到酒壇要再倒,曲好放一把搶過酒壇:“還喝什麼喝!不給喝了!”
長孫弦佩站起來:“那你要是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了。”
“走,走,趕緊走!”曲好放揮著手,沒好氣道:“你們真是瞎了我的眼。”
長孫弦佩只是沉默著整理整理衣服,隨後開門離開。
..
民間廟會過後,一直籌備著的春獵也開始了。
今日剛到圍場,眾人都勞累了一路,武和帝便下令休整一天,可隨意活動熟悉場地,明天圍獵就正式開始。
長孫弦佩在行宮裡安置好自己的東西,便去陪著蘇無應和林常湘。這次圍獵可以帶家眷,不過蘇翎昭沒來,廟會結束後的這段日子她和蕭自許兩個人正計劃著什麼時候離開闕都遊山玩水去。
待到晚上外面天漸漸開始暗下來,長孫弦佩才從蘇無應和林常湘這裡出來。
前方岔路口海德盛與一個小太監急急忙忙地快步走過,海德盛神色焦急:“怎麼就打起來了?快帶我去看看,這要是驚動了皇上,讓皇上怪罪下來可怎麼好!”
那小太監提著衣擺緊跟在海德盛身側:“公公別急,薛將軍聽見自己弟弟跟人打起來了,已經趕過去了。”
海德盛聽小太監這麼說更是哎呦哎呦地加快了步子。
長孫弦佩腳轉了個方向,跟在海德盛和小太監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