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嶺川修建的灌溉水渠卓有成效,讓嶺川的糧食産量翻了一倍,這才被調到了闕都……”任潛看著長孫弦佩離開的背影收起臉上憨厚的笑,撓了撓頭,“……我說錯什麼了嗎?”
眼看著長孫弦佩就要踏出房門,任潛連忙跟上去:“大人,大人慢點走,我還有一件事跟請大人說。”
長孫弦佩聞言腳步慢下來,等任潛趕上來,任潛道:“這一批撥下來的銀子快用完了,我想請大人再撥些銀子。”
長孫弦佩道:“寫一份文書給我,過一段時間撥款就能下來。”
“唉好,那就勞煩長孫大人費心了。”任潛又問:“大人何時走?再有兩日運河勘察的文書我也就寫完了,我這裡走不開,所以想請大人順帶幫我捎去給陛下。”
長孫弦佩停下腳步站在門口處看他,任潛被看得心底有些發毛,道:“我自己送去也是行的。”
長孫弦佩道:“你寫完給我我再走。”
任潛再遲鈍,也反應過來方才自己可能說錯了話,這下也不敢再跟長孫弦佩一道走,便連連應下,而後藉著撰寫文書一事腳底抹油跑了。
任潛前腳剛離開,薛硯聽回來看長孫弦佩站在門口,請她進屋裡:“別在門口站著,屋裡暖和。”
“這麼快回來,你不帶兵去梅林?”長孫弦佩跟著他進去。
“交代李繼雲去了。”薛硯聽坐回到椅子上,“往後李繼雲帶兵在梅林,梅林便是他負責的校場。”
“我還以為你會親自帶兵過去。”
長孫弦佩先前的那杯酒已經喝空了,薛硯聽拿起炭火架上的溫酒給長孫弦佩倒了一杯,又給自己倒一杯。
“東郊和梅林有兩處,我只有一個,總不能分身。李繼雲在我爹手下跟了四年,又跟了我三年,他缺一處施展的地方。正好長孫大人向陛下要來了梅林,讓他到梅林去正合適。”
薛硯聽沒再管那縫了一半衣服,他與長孫弦佩圍在炭火前喝著同一壺酒。
一杯接著一杯,身子早就暖烘烘的了。可直到酒壺見了底,長孫弦佩才咂出酒裡的味兒來。
這裡的酒是醇厚的,有濃鬱的米香味,細細品味還帶著點酒糟淡淡的酸澀味。
薛硯聽看她似乎是在回味,問道:“校場裡的酒不似城中風行的黃酒清香細膩,也不像燒酒辛辣刺激,喝不慣嗎?”
長孫弦佩搖搖頭,“沒有,只是沒喝過這種酒,乍一喝起來覺得有些特別。”
薛硯聽道:“你若喜歡我再去給你拿些,校場裡最不缺的就是酒。”
長孫弦佩沒攔他。
片刻後,薛硯聽回來剛關上門,外面正好響起陣陣緊湊的腳步聲,長孫弦佩朝外面看去,不過有一道門擋著什麼也沒看見。
“是李繼雲在帶著士兵去梅林。”薛硯聽坐回去道,“先前就一直準備著,都收拾的差不多了,這幾日就能全搬過去,也好與工部的人分開。”
說著薛硯聽將新拿來的酒放到火上:“溫一下就能喝了。”
長孫弦佩點點頭,靠在椅背上靜靜地烤著火。薛硯聽也不再說什麼,酒放在爐上溫著,一手就支在桌面上用微微彎曲的指關節撐著下顎,爐裡的炭火弱了便往裡面添兩塊炭。
只是等酒溫好了誰都沒有說喝,兩人就這麼一直坐到了天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