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白尾。”曲來儀捧著白尾送到長孫弦佩眼前,“弦佩哥哥要摸摸嗎?這只壞鳥雖然總是惹人生氣,但摸起來還挺好摸的。”
白尾鷂背部羽毛呈暗褐色,腹部的毛色淺一點,通身數尾上覆的白羽最是顯眼。此時這只白尾鷂配合曲來儀安靜呆在她稍稍合攏的手掌中,眨著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長孫弦佩。
長孫弦佩順著白尾頭上的羽毛摸了摸,“好草率的名字。”
“哪裡草率了?別的白尾鷂想要名字還沒有呢。”
曲來儀還在往長孫弦佩跟前湊,長孫弦佩也任由著曲來儀鬧,兩個人在曲好放面前上演著一出好哥哥好妹妹的戲碼。
曲好放氣的咬牙,偏偏還理虧不能說什麼,上前拉過曲來儀邊走邊道:“我跟你一起去送書,這書師長明天就要用,不能再晚了。”
曲來儀不願意:“你自己去啊!別扯我啊!”
“不行,這本來是你要送的,我是好心陪你一起去。你弦佩哥哥最近忙著呢,別打擾他。”
“曲好放!你再走快一點我就要飛起來了!”曲來儀對曲好放嚷嚷完又回頭好脾氣的對長孫弦佩道:“弦佩哥哥有空了一定要來找我啊!”
長孫弦佩笑著應下,火上澆油道:“好啊,我一定會多來看妹妹的。”
曲好放的腳步又快了些,不一會拉著曲來儀沒了蹤影。
白尾在曲好放去拉扯曲來儀時從曲來儀懷中飛出來,落到被壓彎的竹子上盯著長孫弦佩看,長孫弦佩在白尾頭上點了兩下,白尾“咕咕”叫兩聲張開翅膀去追曲來儀了。
——
闕都近來連連降溫,雪連下了幾場,外面望去白茫茫的一片。
屋外的雪漸漸停了,長孫弦佩披了一件披風,算算日子打算到東郊去看看運河勘測的程序。許逐牽出兩匹馬利索套上馬鞍,隨長孫弦佩一起去了。
長孫弦佩坐在馬上慢悠悠地趕路,忽而臉上冰涼涼的,她伸手去摸,那點冰涼化成一抹水痕留在指尖上。長孫弦佩抬頭望去,空中不知何時又飄起了稀稀零零的雪花。
白濛濛的霧氣從口鼻間撥出,在寒冷的空氣中凝結,似一朵輕盈的雲,轉瞬又消散得無影無蹤。
出城行了一段路,雪漸漸大了,沉甸甸地從空中紛揚著急速墜落。前幾日下的雪還積在路上,現在又起了風,馬在大雪中前行顯得有些吃力。
“大人,雪路難行,前面有一處小屋,可以歇息一下,等雪小了再走吧。”
長孫弦佩向前面望去,滿天紛飛的雪花交錯鋪滿了視線,透過紛亂的雪花,可以看到前面有一處凸起的白。
兩人在破屋前下馬,繞到屋後將馬栓到避風雪的地方,從屋後的小門進了破屋。
屋內門窗破敗,風從門窗的破洞中“呼呼”的吹進來。地上散落些木板,許逐撿起地上的木板擋上門窗的破洞,能聽到風聲變小了。
長孫弦佩捆了捆幹草揮揮地上的塵土,清理出一塊還算幹淨的地方,又叫許逐一起鋪了些幹草墊在下面坐了上去。但破屋中寒冷,沒一會人的手腳就發涼了。
許逐將破屋中其他的幹草收集起來,開啟火摺子輕輕吹了一氣點燃幹草堆,又拾了些枯枝碎木添在裡面。
火燃起來,長孫弦佩伸出手烤了烤,寒意才逐漸驅散。
兩人等到外面天色漸漸發沉,雪依然沒有漸小的痕跡,長孫弦佩側耳去聽外面的風聲,風聲依然呼嘯著。
“再等一會,雪要是還不小我們就繼續趕路。天要黑了,我們不能在這裡過夜。”
“好。”許逐應下。
長孫弦佩下半張臉埋進衣領中,盯著面前的柴火眼神有些渙散。
許逐忽的抬起頭盯著破屋的前門,外面呼呼的風聲中似乎夾雜了什麼點別的聲音。
“好像有人來了。”
不過幾息之間,長孫弦佩聽到飛奔的馬蹄聲,再接著是有人勒馬的聲音。
破屋前門“哐”的一聲被大力推開,許逐找來擋風的木板也被掀飛到地上,原本靜謐的破屋中發出刺耳的一聲響。兩人齊刷刷地看過去,剛踏過門檻的薛硯聽頓時僵住在門口,手還維持著推門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