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棠將空碗攏在手中:“那楓棠便不打擾大人了,還望大人保重身體。”
楓棠福了福身,轉身要離開。
“等一下。”長孫弦佩拿過椅背上搭著的披風。
“夜裡風大,你的院子遠,披著回去吧。”
“……多謝大人。”
等長孫弦佩處理完賬目時屋外天色已經泛白,長孫弦佩小憩了一會,待府衙中漸漸有了動靜,便叫來府衙裡的同知交代好府衙裡的事務,此時天色已大亮,長孫弦佩便騎馬回了軍營。
長孫弦佩回到軍營時,臂膀上的紗布滲了些血色,春桃見了自責焦急道:“大人的傷口裂開了,我不該讓大人騎馬去的,大人的傷口還沒好。”
春桃小心翼翼扶著長孫弦佩進賬,長孫弦佩有些好笑:“不必如此緊張。”
“不行,長孫大人千金之軀,不可不重視。”春桃道,“而且將軍臨行前特意交代了要好好照顧長孫大人。”
長孫弦佩由著他扶自己到帳中,春桃道:“大人稍等一下。”
春桃出去,片刻後又端著木盤進來放到伏桌上,春桃替長孫弦佩挽起長袖,長孫弦佩問:“怎麼是你來換,軍醫呢?”
“將軍這次剿匪帶來的軍醫不多,他們都跟著將軍出兵了。”春桃解開長孫弦佩胳膊上纏繞的紗布,朝她露出一個憨厚敦實的笑,“大人不用擔心,我參軍之前跟著鄉裡的赤腳醫生學過幾年的醫術,雖然說不上多麼精湛,但換藥這種事肯定是沒問題的。”
長孫弦佩溫和的笑笑:“沒有擔心,我相信你。”
春桃將拆下來的紗布團好放在木盤一段,在長孫弦佩的胳膊上塗抹上藥膏,又纏上新的紗布。
“這樣會不會太緊了?”春桃扯緊紗布比劃著問。
“不緊,剛好。”
“好,那我就打結了。”
春桃固定住紗布打上一個結,道:“大人感覺怎麼樣?還可以吧?有什麼不舒服嗎?”
“沒有。”長孫弦佩搖搖頭。
“那就好。”春桃暗暗舒一口氣,拿起換下來的紗布,“我就守在帳外,大人隨時叫我。”
這幾天裡營中安靜許多,薛硯聽去剿匪,長孫弦佩就在軍營中養傷。
春桃這天傍晚剛給長孫弦佩換好藥端著木盤出去,掀開帳簾時突然被營帳外面進來的人撞到,春桃“哎呦”一聲跌坐在地上。
李繼雲額頭上滿是汗,一路跑馬過來還喘著粗氣,他扶起地上的春桃道:“一時著急,抱歉。”
春桃立馬站起來,拾起掉在地上的木盤誠惶誠恐說:“將軍不用向我道歉,我沒事。將軍找長孫大人有事,我先出去了。”說完春桃端著木盤小步跑出去。
長孫弦佩坐直問:“李將軍這時跑馬過來是江上出什麼事情了?”
“江上一切都好。”李繼雲平複了一下氣息,道:“我想起來楊必是誰了。”
長孫弦佩略微傾身向前:“是誰?”
“吳道,吳道就是楊必!楊必就是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