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盡9
長孫弦佩回到院子裡時,殷驕還蹲在牆角處,長孫弦佩過去抬腳踢踢他:“起來。”
殷驕頭抵著牆不敢看他,半晌才不好意思道:“腳麻了……”
他哭的紅腫的眼配上滿是黑痕的臉莫名顯得有些滑稽,長孫弦佩不忍直視地揉了揉眉心,對許逐指了指殷驕:“扶他起來。”
許逐沖殷驕伸出胳膊,殷驕一手攙著許逐的胳膊,一手扶著牆慢慢站起來。
殷驕站起來後許逐立馬收回胳膊拍了拍上面的灰,殷驕還沒站穩差點被許逐的動作帶倒,腳上受力,陣陣麻痛感讓殷驕的臉有些扭曲。
“你……你……”殷驕手指顫抖地指向許逐,轉頭對長孫弦佩道:“你看你的這些護衛!我差點就被燒死了,一個說要把我掛樹上,一個還不好好扶我!”
“還有我屋中的火,到底是誰這麼歹毒!竟然想燒死我!”殷驕恨恨道。
長孫弦佩道:“賊人是沖著我房間的賬本來的,認錯了屋把火放到你屋裡了。”
“那我這是飛來橫禍!是池魚之殃!”殷驕捂著臉裝哭,眼珠子一轉,”作為補償,你把我送回殷家,我就不追究了。”
說完他還透過手指縫小心觀察著長孫弦佩的臉色。
長孫弦佩懶得拆穿他的小伎倆,李繼雲看著殷驕這副蠢樣子卻狀似不經意道:“也不知道是誰這幾日裡沒少在院子裡作福作威。”
“大人不在的這幾日裡,府裡下人送來的吃食擺件,都叫他拿去了自己屋裡,不然那放火的賊人怎麼會認錯了屋。”
殷驕心虛的把手指縫並攏,李繼雲又說:“不過殷少爺也算有功,要不是殷少爺把自己屋裡擺的華麗,那放火的賊人也不會認錯屋子。”
殷驕這下不敢再提回殷府的事,兩手死死捂著臉裝作聽不見。
長孫弦佩對此不做評價,直接對許逐說:“把他收拾幹淨,送回殷府去。”
“真的?”殷驕聽到這句話也不裝了,“長孫大人您真是個好人!不管怎麼說,雖然我今天差點被燒死,不過沒關系,反正我也沒死。我這就去換衣服去。”
殷驕張腿就要走,不料腳上還未消散的麻痛讓他慘叫一聲,殷驕呲牙咧嘴的改為扶著牆小步小步走。
李繼雲沒忍住小聲嘟囔道:“好蠢的人,給點便宜就賣乖。”
“李將軍,你……”
長孫弦佩叫李繼雲一聲,李繼雲站直身體肅靜道:“我什麼都沒說。”
“……我是想問李將軍,有想起來楊必這個人嗎?”
李繼雲摸摸鼻子,含糊道:“好像……沒。”
長孫弦佩嘆了口氣:“那便請李將軍好好想想,這個人對我很重要。”
“是,我想起來了一定第一時間告訴大人。”
“好。”長孫弦佩道,“江上盜匪的大當家吳道想殺我,我讓季知府傳出後日我要到碼頭去的訊息,屆時吳道會在碼頭上埋伏。所以我想請將軍陪我一同去捉拿吳道,不知李將軍是否願意?”
“殺你?他為何要殺你?”
“官匪勾結,潯陵賬務上的問題暴露,他自然坐不住了。”
“那季知府……”
“此人不必擔心,他已認錯。”
李繼雲道:“那沒問題。只是要不要告訴薛將軍一聲?”
“多個人也好。”長孫弦佩想了想道:“但不要讓薛硯聽帶兵來。”
“為什麼?”
長孫弦佩道:“若是人太多,吳道難免會有所察覺,他要是臨了一步不入套,我們就得不償失了。”
李繼雲道:“可若是吳道帶來的人太多,我們恐怕應付不過來。”
“不會。”長孫弦佩搖搖頭,“我們帶去的人太多他會有所察覺,他帶來的人太多,我亦然也會有所察覺,他想殺我,就不會帶太多的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