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弦佩沒管他,轉身回來屋裡。
殷驕躲進屋子裡一直沒出來,晚上府裡的人來送飯,他也只是叫人放在外面,等人走了再開一個小縫做賊似的把飯拿進來。
夜裡,殷驕又開始哭,開始還是抽抽噎噎的小聲哭,後面就直接放開了嗓子嚎。
長孫弦佩被吵的受不了,她扔下賬本,走到殷驕房前敲門:“開門。”
屋裡的哭聲戛然而止。
長孫弦佩重複道:“開門。
門慢慢開啟一條小縫,殷驕躲在門後面問:“你幹嘛?”
長孫弦佩直接推開門進去,房間裡吃剩的飯菜還擺在桌子上,長孫弦佩說:“怎麼不叫人收拾?
殷驕垂著腦袋不說話,突然一滴淚滴到地板上,然後是兩滴、三滴……
長孫弦佩揉了揉額頭:“你哭什麼?
殷驕哭噎說:“我想回家,我想我姐姐,我一個人害怕……”
“這有什麼好怕的。”長孫弦佩看殷驕的肩膀一抽一搭的,“算了,我讓許逐來陪你。”
“不行!”殷驕抬頭,“我不要他陪我,他那麼兇!”
殷驕剛對上長孫弦佩道目光,又瞬間垂下頭,壓著的哭聲再次從房間裡傳出。
長孫弦佩忍無可忍:“不許哭了!再哭我把你掛到院子裡的樹上!”
殷驕捂住嘴,混著哭聲說:“可是我忍不住。”
“忍不住也要忍,或者你把自己蒙起來,總之再吵到我我就把你綁到樹上。”長孫弦佩惡狠狠道。
“明白了嗎?”
殷驕睜大眼睛捂著嘴點點頭。
等長孫弦佩回了房間,殷驕還真的鑽進被子裡,用被褥矇住自己的頭,偷偷哭了起來。
李繼雲聽到聲音從視窗探出頭,戳戳窗外的許逐,問:“這是怎麼了,你家大人還好這一口?還把人帶到府上。”
“別用你那種想法揣測大人。”許逐斜他一眼,“沒離過家的小孩子,會哭很正常。”
李繼雲像是發現了什麼新事物般驚奇道:“你這種木頭人還會說這樣的話?”
許逐側頭看他,眼神好像再問:為什麼不會?
李繼雲撇撇嘴,用奇怪的眼神看了許逐一眼,又把頭伸回去了。
自從跟著殷驕出去的僕從回來報了信,殷府裡就沒安靜下來過。
殷老夫人手裡攥著一串佛珠扒著殷符約哭喊:“你不能不管他啊!他可是你弟弟!”
“我沒有不管他。”殷符約的聲音說不出的平靜。
“那你弟弟現在讓人抓去了府衙,你快去府衙裡把人領回來啊!”殷老夫人說。
“府衙綁了殷驕,明顯就是沖著殷家來的,我不先把鋪子上的事情處理好,怎麼去領人?”
殷老夫人聞言大哭:“我早就叫你不要跟江上的盜匪來往,你非不聽!現在好了,你弟弟讓人帶走了!”
“我可憐的兒子,你姐姐做了殷家的一家之主,她就不管我們了……”
“我不管你們?”殷符約看著哭喊的殷老夫人冷冷道:“我不管你們,你們現在吃的喝的穿的用的是哪裡來的?若不是我從父親手上接過殷家,殷家能過上現在的日子?”
殷老夫人上前兩步扯著殷符約的袖子,“殷家何須做這麼大?以前你父親在的時候,小本生意不也是做的很好嗎?你非要做大生意,招惹了不該惹的人,現在連你弟弟都讓人抓了去!”
殷符約掙開殷老夫人的手,殷老夫人手裡的佛珠掉到地上斷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