酈傷看著房間裡堆積的布匹憂愁道:“這些布匹本應在月初就運出去的,也不知朝廷什麼時候能派兵下來……”
長孫弦佩抬眼望去,庫房裡的布料不算少,可若是說這是要運到別處去的料子,僅僅是庫房的這些恐怕是不夠的。
酈傷小心打量長孫弦佩,她神色淡淡,對他的話沒有什麼反應,似乎並不關心這些。酈傷見此收斂情緒,關上門說:“我再帶大人到別處去看看。”
“不必了,也沒什麼好看的。”長孫弦佩神色厭厭的揮揮手,側頭說:“季知府,我們到別處去看看吧。這裡還有什麼熱鬧的地方?”
季知府上前道:“另一條街上有一座酒樓,酒樓裡還有彈琵琶唱曲子的歌姬,正好快到晚間飯點,大人要去酒樓嗎?”
“好,那就去酒樓。”說著長孫弦佩向鋪子外走去。
季知府跟上去,酈傷在後面恭敬道:“恭送大人。”
季知府帶長孫弦佩和許逐來到酒樓,對酒樓的跑堂說:“一間雅間。”
“不去雅間,就在大堂。”長孫弦佩道,“我要大堂最好的位置。”
跑堂為難道:“不巧,大堂最好的位置是中央那桌,已經有客人了。”
季知府對長孫弦佩道:“大人,那桌有人,我們去雅間吧,雅間寬敞,也不會有人打擾大人。”
“不去,就在大堂。”長孫弦佩看向大堂正中央的那一桌,“有人讓他們換一桌不就好了嗎?”
“許逐。”
許逐當即三兩步走過去,在所有人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將大堂中央桌子上的菜端到旁邊的另一張桌子上。
被端走菜的殷驕拿著筷子愣住,隨即一拍桌子怒道:“你做什麼!你是誰!你知道我是誰嗎!”
許逐不管他,繼續來回端菜,殷驕伸手攔他,許逐一揮手輕松把他揮開。
殷驕生氣的沖身邊的僕從喊:“你們還愣著做什麼!還不給我攔住他!”
幾個僕從上去攔住許逐,又通通被許逐揮開。許逐把中央桌子上的菜都清空後回到長孫弦佩身後。
“你,你……”殷驕指著長孫弦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殷驕氣極,他捋了捋袖口,張牙舞爪的就要沖長孫弦佩撲過去。
許逐一把提起他後頸處的衣服,拎著將他扔到酒樓外。
殷驕哪裡受過這種委屈,他跌倒在酒樓門口,吸吸鼻子抹一把眼睛道:“你們等著!你們給我等著!”
殷驕站起來大步跑走,那幾個僕從酒樓出來一邊跟上去一邊喊:“少爺!少爺!等等我們……”
季知府臉上有些掛不住表情,他張了張嘴想說話,半響還是閉上了。
這人昨夜在府衙裡還一副秉公辦案的態度,今日在酒樓裡就是一副執絝子弟的做派,季知府一時有些心塞。
長孫弦佩坐到大堂中央的桌子上,指指旁邊的位置,“季知府過來坐啊。”
季知府坐過去,許逐對跑堂道:“把你們這最好的菜都端上來。”
跑堂連連應下。
酒樓裡從許逐端菜趕人開始就一直鴉雀無聲,不少食客都偷偷向中間桌子上的人打量。
許逐右手搭在佩劍上,木著一張臉說:“都不許看。吃飯。”
食客們又偷偷轉過身去往嘴裡塞菜,假裝無事發生。
片刻,跑堂把做好的菜擺到桌子上,道:“各位慢用。
長孫弦佩叫住跑堂,指著臺上彈曲子的歌姬說:“她彈的這首曲子我不喜歡,叫她換一首。”
季知府忍不住道:“大人……”
“怎麼?”長孫弦佩側目斜視他。
“無,無事……”季知府閉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