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灰的雲朵積壓,陰風怒號,『色』變得徹底暗沉,一滴雨水落下來,緊接著,便是頃刻密佈的雨幕,沉澱久矣的烏雲釋放出了嘩啦啦的大雨。
頭髮沾溼,禹白一點點掙脫出月讀帶來的精神泥潭,體內還不斷泛著虛弱,他拖著浸溼的衣物猶如手腳灌鉛,壓著的石頭滾下來。他半跪支著地,看向遠處的兩人,那裡是迎來最後時刻的鼬和佐助。
“該死……”雨點打在臉上傳來清涼的觸感,洗刷掉了灰塵的髒痕,卻讓禹白的心有些冷,他望過陰霾的空,“這是麒麟,已經到這一步了……”
他不能讓鼬使出須佐能乎,這雖然擋住了麒麟,但對眼睛的負擔太大了,對方那種身體狀況會吃不消的,原著中就是瀕臨極限而強行開啟著須佐能乎推動了鼬的死亡。
千鳥的鳴叫聲越來越嘹亮,周圍的建築被破壞得不成樣子,佐助跳上了一座印有宇智波族徽的高臺,看著下方復仇的物件,“這個術你是絕對躲不掉的。”
“呵。”明明右眼流著血,鼬表現得好整以暇,左眼的萬花筒平靜注視,“那就讓我見識一下。”
雷鳴壓抑地隆隆捲過。
“必須阻止他們。”禹白感受到頭頂蓄勢待發的雷能,心裡轉過無數個辦法,“只贏那寨了嗎。”
臨出梧桐林前,老族長的話浮現腦海。
禹白視線一動,集中到自己左手背的印記上。
他沒有更好的選擇了,查克拉見底,精神虛弱,仙人模式的自然能量也來不及吸收,若要面對鼬和佐助兩人壓箱底的招式,惟有那招學了半成品的仙術……
用在東京空樹上的法子吸走雷電?理論上行得通,但不身體狀況能否頂住龐大的能量衝擊,他趕不趕得上都不好。
深吸口氣,地面紛『亂』堆積著碎石和武器,禹白從岩石縫隙裡撿起一支完好的三叉苦無,割破面板,鮮血滴答地落在手背的印記上。
意念催動,一陣沉寂後,那隻翱翔九的神鳥倏然亮了起來。
宛若開啟了什麼,禹白只覺得空氣變熱,有一股玄之又玄的力量在手背甦醒。
“這個仙術疆神賜’。”
印記似是活了過來,紋路剎那流動,像是一道道有生命的火線,散開手背,爬過了手腕,手臂,一路蜿蜒而上……
“是我們一族最古老的術之一,相傳是祖先神鳥開創的,使用之時,能夠暫時獲得祖先的祝福,賜予威力無窮的力量,名稱也由此而來。”
“……別走神,聽好了。你掌握仙人模式的時間尚短,還無法和印記契合,強行催動的話,肯定會有很大的副作用……”
老族長教導時的叮囑幻燈片地播放過來,禹白心無雜念,以閃耀的印記為媒介,全力尋求一絲和冥冥之中的共鳴。
火紅的紋路蔓延過了大半的軀體,像是在組成什麼,又像是在描繪圖騰,沿路金紅閃爍,線條優美絕倫。
終於某一刻,轟!氣流盤旋飛舞,能量八方來朝,禹白全身燃起了一塵不染的火焰。
火焰的顏『色』卻是金『色』的。
禹白睜開雙眼,空氣猛然上升了亮度,瞳孔灼灼,金邊流轉覆蓋,瀰漫古老威壓氣息的金紅紋路鍍上他半邊的臉頰,頭髮也具現成了紅『色』。
“轟隆隆……”
雷聲傳達的意味裡,術式已經完成了,佐助緊攥著雷球,彷彿攥住了七歲那年至今的重量,他俯視著那個男人,毫不猶豫地按下手。
意識掠過一幅幅親眼所見的滅族畫面,月讀裡暗紅的滅族畫面,無數個夜晚驚醒的滅族畫面……為了殺掉鼬,不論多麼痛苦,不論多麼邪惡,只要能獲得力量他就會去追隨。
他渴望著結束,終於結束掉吧……讓一切魑魅魍魎都和雷光一起消失掉。
而鼬,坦然地抬頭看著躁動的空,他也渴望著結束,了卻這一生,他期待出那一句話,憋了很久很久,特別想的話。
激昂迴響的雷神低語裡,鼬眼睛倒映出灰暗的空,已然看到結局,他喃喃道:
“原諒我把佐助,這是……”
“原諒你媽啊!”
怒吼穿過了正在沉浸自我的兩饒思緒,這是一道不該出現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