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一動不能動。
像漂浮在一個黑暗的空間,沒有光,沒有聲音,沒有感覺,只有自己的靈魂在遊蕩。
禹白深刻地記著自己沒有昏迷,不斷下著暗示,僅存的意識燭火抓著最後一根信念稻草,是如此微弱,但還堅持著。
拜託,別就這麼完了,他有事情沒做。
精神已經是千倉百孔,在月讀世界的三里,他對戰著造物主般的鼬,一遍遍被打敗,又一遍遍重來,承受住大大的痛苦,經歷了各種各樣的痛法,充沛的精神力宛若一刀一刀剪下去的羊毛,變得虛弱不堪。
但他就這樣靠著薄弱的精神僵持著,七十二時的疲憊和疼痛匯成了從山上瀉來的洪水,他抵抗著不被沖刷走。
這股沖刷讓他的感官都失去了作用,感知不到外面的世界,像是熬了數個夜晚極度想睡去,非常累,他卻硬要撐著慢慢恢復。
禹白躺在黑暗中,不知道過了多久,半睡半醒,思維混沌,他有心讓自己快點醒來,卻無那個力氣。
咚。
某一刻的一成不變裡產生了變化。
咚。
又是一下,禹白的腦海裡的資訊對應過來,那是震動。
震動……哪裡來的,身下……地面在震動嗎?
咚,再一次的,這次的幅度似乎更大了,禹白分不清是自己精神回覆了些,還是因為震動,黑暗的空間像被錘子敲掉了邊角,微弱的光彩和聲音漏了進來。
對了,他應該是躺在地上,宇智波那倆兄弟的戰鬥引了臺的震顫。
“佐助,鼬……”
兩個名字讓心緒動了動,若把意識比喻成心電圖,此時禹白平淡死寂的線條有了一下起伏。
可還是不夠,還是沒力氣,破碎的精神一點點縫補連線著,依舊脆弱。
忽地,一次遠比之前猛烈的震動傳導過霖面。
有什麼東西落了下來,禹白頓時感覺十分難受,要窒息了……求生的本能湧來一絲力氣。
“哈,呼……”
他終於側過了腦袋,礫石簌簌地滑過臉頰。
光芒進來了,耳朵也聽到了些聲音,可因為潰散的精神,他既看得不清聽得不真切,身體好像多了些感覺,又如在雲端輕輕飄飄。
視線裡,色彩的光暈放大縮,模糊成一幅幅混亂不堪的印象派作畫;雜七雜澳響動失真地傳過來,滋,啪,嗶啵……他想一巴掌拍了這臺怎麼也調不好的老舊收音機。
禹白努力睜開眼,沉重地合上,再睜開……他好像看到兩個人影對立在兩端,互相沖鋒廝殺,互相錯開,連環畫地重複。
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禹白吃力聚焦畫面,轟隆隆,轟隆隆。
他似乎瞧見了不少戰鬥,片段的意識讓景象跳著閃爍。
閃爍的電流,飛舞的手裡劍。
上千只鳥煩饒鳴叫,火焰咆哮地洶湧奔騰。
喊殺,寫輪眼反目成仇,不滅的黑炎揚起,一隻惡魔似的翅膀從墜落……
禹白空洞的眼神裡漸漸有復原的精神凝聚,他隔著遠遠的位置,勉強看清了那兩道不知停歇奔跑衝撞在一起的身影。
誰啊,特麼有病吧……禹白迷糊的想著,隱約中,他覺得那是鼬和佐助。
宇智波鼬和宇智波佐助,交戰在了一起。
好熟悉的人,好熟悉的畫面。
世界朦朦朧朧,宛若隔著一層捉摸不透的紗,禹白異鄉饒記憶在這攪渾了虛幻和現實的場景裡分割得茫然……怎麼是他們兩個,哦,又打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