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灑落在小小的平原和丘陵上,方塊的房屋、顏色不同的磚瓦覆蓋了原先的綠野,大片大片,起伏多彩的畫面裡,居民在推開門,街道有人拉車,商鋪開張著,近午時人們生活在這裡,有先一步燃起的炊煙……雪野鎮已經在新的一天井然有序。
東南的一側,禹小白坐在一家拉麵食鋪裡,垂下的簾子外就是喧譁的街道,人群往來,長街盡頭是交叉口,這裡是雪野鎮最為熱鬧的區域了。
混雜的說話聲聽不真切地傳到狹小的拉麵鋪裡,咕嚕咕嚕,禹小白喝完了湯,滿足地放下碗。
“老闆多少錢?”
圍著髒兮兮白色圍裙的中年男人揉著麵條,“誒”了聲,殷勤地報出數字。
忙碌了一會,因為中午生意不錯,拉麵老闆沒顧上太多,待滿頭大汗地上完兩碗麵,擦擦手想繼續揉麵時,感覺到好像有什麼哪裡不對。
猛地回頭,老闆心裡鬆了口氣,戴斗篷的還在。
故作自然地忙碌一會,對方似乎並沒有掏錢打算。
微風吹起簾子,並不嚴實,印著簡單字號的幾塊布簾偶爾會將街外的光景洩露進來。
禹小白正在凝神觀察周圍的情況。
道路上商販、行人,男女老少,從表面的泛層上去看和往常、普通的商業街沒什麼差別和異常,但禹小白曾在木葉的暗部機構待過多年,還是察覺到了細微處的不同。他對於其中的一套行事方式太熟悉,哪怕很長時間沒碰了,而無奈暗部的特色鮮明又簡單。
至於真衣,在他們進入雪野,感受到氣氛的悄然不同後,就被他第一時間打發走了。
令禹小白比較意外的,真衣非常懂事順從,沒有發表任何反對意見……
真衣的感知差不多也在同一時間找到了一群行跡鬼鬼祟祟的人,和禹小白所想不同的是,平靜明事理外表下,人家的心情是不爽和埋怨的。
因為壞了好事。
慢吞吞行路果然還是有副作用,木葉快反部隊都趕在“目標”前頭了。
女孩前一晚的思考是知道自己的分寸和可以觸及的範圍,儘管依依不捨,也只好分別。
禹小白這一邊,自然沒顧及少女心思,真衣提前回去後,他算是放下負擔,暗部來了,就來了好了。
他來北邊鎮子,一開始的目的是補給……什麼來著?
大約一刻鐘……拉麵老闆實在忍不住了,伸出站滿面粉的白手,晃了晃,“這位客人。”
禹小白回過神,頷首,“啊?”
“錢呢?”老闆面色不善。
白色的麵粉碎末飄在空中,禹小白尷尬地避開一些,恍然說道:“哦,這個啊。”
他摸摸口袋,肯定一貧如洗,起身走到一排連著的桌椅另一側,拍拍一個正低頭吃麵的男人肩膀。
“這我朋友,他會幫忙付的。”禹小白笑了笑,說道。
被點名的男人渾身一震。
拉麵老闆滿臉狐疑。
吃麵的動作僵住,身穿便服很普通的年輕人嘴裡還放著一筷子麵條,艱難轉頭,不會吧,不對啊,這是發現我了?
剛才他還在自信鼓舞“我偽匿功夫好強”。
年輕暗部想捕捉人的身影,卻已經掀開簾子出去了。
眼看對方就要轉瞬消失在人流中,年輕暗部急忙放下拉麵,欲追出去,聽到彭的一聲,自己衣領被抓住。
發力掙脫其實是可以的,但他猶豫了下,轉過身,拉麵老闆砧板上放著把菜刀,很兇,很火。
沒法解釋,年輕暗部迅速扔下錢,“我跟他不是朋友!”出了食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