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嗯?”
很不符合適宜的句子大刀闊斧地闖進來,讓禹小白聽了有些懵。
空氣更安靜了,兩人一時都忘記說話,火苗嗶啵嗶啵,似乎能漸漸烤出一絲尷尬癌來……
“啊,不不是。”真衣最先反應,急忙申辯,“我不是這個意思!”
“哦,我懂的。”禹小白幫忙著鎮定下來,他是成年人,要穩。
然而真衣沒那麼容易釋懷,她死命搖著手,被火光映著的臉蛋紅彤彤的,非常著急,“我的意思只是明天我……禹白哥哥,我們……”
眼看要變成臉蛋映紅了火光,禹小白抬手拍拍真衣腦袋,笑著說:“知道了,不用那麼急解釋。”
真衣安靜了。
“大家這麼熟,還用亂糟糟地澄清啊。”
被真衣折斷半截的樹枝早已不知道飛到哪裡,女孩看看只剩手上的那截,小嘴塌下,洩氣地扔進火堆。
“只是一句口誤而已,反應這麼激烈。”禹小白打趣說。
腳邊延伸出去是燻紅了的綠草,亮圈形成小世界,剛好容納在棲身的大樹下,樹冠外,深紅轉淡,蟲鳴斷響,直至沒入已經深沉的暗夜。
“我哪有。”真衣深呼吸氣地自我安撫,眼眸垂到一側,小聲且不服氣地抵抗,她突然回想剛才的場景,好像禹小白的表現相比她而言,確實說得上“穩如泰山,絲毫不亂”。
末尾不由加了鼻音,“哼。”
哼?禹小白不解納悶,不過冥冥中的預感,讓他識相地沒有詢問。
女孩子整理了一小片草地,簡易鋪了鋪,似乎準備睡覺不跟他說話了。
禹小白撓頭,好像有事情沒講完?
“你說明天要一起走?”
真衣雙手放在肚子上躺好,規規矩矩,表情端正,“……嗯。”
“我去北邊,可能要越邊境的。你去做什麼?”
“……”
禹小白觀察了下,語氣略微嚴肅了些,“之前說過我和你老師隊友起衝突的時候……他們應該都沒什麼事,現在肯定在找你,訊息保不準村子也有了。”
他繼續道,“待在我這太久會很麻煩的。”
不期而遇固然欣喜,但禹小白不希望真衣,特別是瞭解她現在的生活後,跟現在的他扯上關係。那樣處境會一下子糟糕,顯而易見的,就算三代一系採取溫和寬容的態度,也難保會有別有用心之人。
這麼簡單的利害,相信真衣是明白的。
“我有事。”真衣說,“我們小隊本來也計劃到北邊的鎮子……剛好順路和他們會合。”
“……真的?”
“真的。”
“那好吧。”禹小白無奈點頭,他內裡其實能稍微感覺到一點女孩子對他的親近心思,漁村的日子是份回憶,只不過他必須做出表率,要更加理性地做出決定。
滅了火,火星一點點餘韻地散在空氣,禹小白也躺下休息了。
黑暗中,真衣聽了會旁邊的呼吸,還是沒忍住開口道:“禹白哥哥……你往北走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