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想得到,這麼一個地府早就蹲了許久的陰神預備役,就這麼被那小丫頭給帶飛了!
地府人事部的陰神背地裡恨不得給元酒那混世魔頭紮小人!
雍長殊看著酸得不行的宋骨頭,笑著揶揄道:“比不得你,十萬裡冥河都是你的泡澡盆,泡夠了就爬上來晾晾骨頭,找兩三個熟鬼聊聊天,日子過得比神仙都不差。就是不知,你那故人如今蹲沒蹲到?”
宋骨頭掰掉自己的腿骨,就往雍長殊腦袋上丟,氣哄哄道:“沒蹲到不行啊?老子知道那鼈玩意兒是不敢打這兒過了,這輩子註定是蹲不到了!但這不妨礙老子就紮根在這裡,就看他能躲,還是老子活得久。”
“你不提這茬兒,咱們還能好好聊天,你要是再提,一會兒上渡船,我把你踹河裡信不信?”
暴躁的宋骨頭讓雍長殊微微側目,他偷偷看向謝必安。
謝必安抬手往嘴上一拉,示意不要當面問。
宋骨頭單腿跳到雍長殊身邊,將地上的腿骨撿回來,自己安裝好後,仰頭趾高氣昂的冷哼了聲,朝著遠處走了幾步,大概心裡十分不爽快,還踹了某倒黴遊魂一腳,這才大搖大擺地消失在他們視野中。
“他啥時候變得這麼暴躁了?”
謝必安搖頭笑著道:“被刺激的唄!他在這裡等了那麼多年了,一直沒等到那個故人,本以為那鬼是因為什麼意外魂飛魄散了,結果……前段時間他打聽到了可靠訊息,他那死對頭根本就沒來地府,是因為墓xue位置選得好,一直住在墓裡舒坦得很,魂魄也是越養越壯。”
“再看看他,別說魂魄了,只能依靠這副骨頭架做個冥界骨妖。這沒對比沒傷害,一對比就破防了!”
“他現在看誰都不順眼,身邊路過的貓貓狗狗,都得挨他兩腳。”
雍長殊聽到這樣的八卦,也不著急去見冥府神君,跟謝必安打聽起內情。
原來宋骨頭這故人死前為自己選的墓xue,剛好是在一座西周墓上。
這西周墓的風水極好,且藏得極為隱蔽,至今沒有被發現偷盜。
所以,宋骨頭故人的墓也很幸運,一直完好儲存到現在。
前段時間有個剛死的新魂,在渡過冥河前和同行之鬼聊天,就被愛湊熱鬧的宋骨頭聽到了。
宋骨頭仔細打聽了一下,那新魂竟然就死在他故人墓xue的山上,所以看到了在山裡放風的老鬼,還跟那老鬼好一番交流。
這可把宋骨頭給氣壞,腿骨都拆了三百遍,恨不得當天就殺出去,找那老東西算賬。
但之前出逃地府的案底還沒消呢,現在他都還是地府重點監控物件,跑是不能跑的。
不然到時候被追上,“敘舊”搞不成,還得賠上他這副老骨頭。
這筆賬,不劃算。
不劃算!
雍長殊有些同情道心破碎的宋骨頭,但更多的還是聽八卦的快樂,想著回去後講給元酒聽,她應該會很樂意多陪自己一段時間,而不是天天不著家。
“所以呢?宋骨頭就只能這樣了嗎?”
雍長殊坐在一塊石頭上,看著波濤滾滾的冥河,與晝夜晦冥的陰界天地,輕輕撥弄了一下腿邊的彼岸花。
謝必安將白色的哭喪棒靠在臂彎間,左手牽著鎖魂鏈,右手扶了扶頭道:“不然呢?他再偷跑出地府一次,牛頭馬面能當場發瘋,一叉子把他紮牆上。”
“牛頭馬面的脾氣很大啊……”雍長殊感慨道。
謝必安聳了聳肩:“這也不能怪他們,自從元觀主和昭昭將地府裡那些偷跑出去的惡鬼全送回來後,昭昭將這些惡鬼犯下的罪責寫了厚厚一本冊子,直接託判官送到了閻君辦公桌上,閻君看著那冊子氣得捶了三天桌子……”
“從那天之後,牛頭馬面就被調去專門看守陰陽兩界大門,工作雖然輕鬆了不少,但每天工作時長直接翻倍,換了誰都會暴躁。”
謝必安搖了搖頭,盯著雍長殊的側臉,幽幽道:“你和元觀主真是找了個厲害的接班人啊,遇事兒半點兒不帶慫的,有問題直接告上閻君。”
雍長殊攤開手,無奈道:“這不能怪我吧,昭昭的法術全是她師父教的,性格也隨她。再加上她還有師祖和師伯們撐腰,我哪裡敢約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