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長殊看了眼正在和長乘下棋的城上月,不解道:“這麼容易的嗎?”
元酒身體微微後仰,不服氣道:“難道還要搞得跟西天取經一樣,歷經九九八十一難嗎?”
“你是不是看小說看多了,覺得拜師就非要層層篩選,留下那些有天賦的,沒天賦全都打道回府,或則只能去幹雜活兒?”
雍長殊坐在軟軟的雲朵沙發上,道:“我也沒在你們這邊正經拜過師,所以還真不清楚,你這樣的是常態?還是隻仙尊收徒這麼隨意。”
元酒垮著臉,舉著倒好水的杯子,懟到他面前:“什麼叫隨意?我和師尊的情況,那叫做閤眼緣,有趣的靈魂相遇會共鳴!不懂不要瞎說~”
城上月聞言忍不住失笑:“開局一張嘴,過程全靠編!別把狐貍忽悠瘸了~”
雍長殊不解地看著城上月,城上月也不解釋。
倒是一直在聽的長乘,笑著與他說道:“你別聽小酒說的那麼簡單。見仙尊時,她哪有那麼從容淡定,當初膽子小的很,但腦袋一熱也確實虎。拜師這故事,她潤色了至少五分吧。”
“我還記得,當初小酒跟著仙尊剛回來時,我們還沒宗門一說。後來她長大了點,出去歷練報了咱們山頭名號,當時年輕一輩對我們不太瞭解,覺得咱們是犄角旮旯小地方的土包子,被人家宗門的小天才好一通嘲笑,小酒打完架回來生氣了好久,仙尊哄不好,最後才給咱們的地盤起個正經的宗門名字。”
城上月撚著靈果吃了兩顆,回想了一會兒:“確實是有這麼回事,她當時試煉去的好像是歲春小秘境,修煉還不到五年,就一個人雄赳赳氣昂昂沖的。進了秘境跟人家成群結隊的長老親傳弟子搶靈寶,最後報山頭的時候,感覺氣勢輸了陣仗也輸了,就和人打起來……結果還給她打贏了。”
長乘忍俊不禁,補充說:“嗯,她雖然打贏了,但被看守歲春小秘境的長老給趕出來了。那小秘境本身就是人家宗門給自己弟子準備的,她是蹭的名額,還把人給打得嗷嗷哭,可不得被人家長老趕出來。”
元酒回想起當年的事,還是很不服氣,拍著桌子說:“反正我就是不喜歡他們,打不過就叫人,叫人還是打不過。最後不要臉地給他們長老傳訊,用這種卑鄙的手段把我趕出了秘境!”
長乘無奈地說道:“人家趕你沒揍你,你就該偷著樂了。偏偏你還記仇得很,後面每次在無主秘境碰上他們,都要揍他們一頓,氣得他們宗主次次來找仙尊喝茶告狀,我每年採的那點靈芽茶,全都用來給你賠禮道歉了。你這小心眼兒也不知道隨了誰?”
元酒幽幽看向吃果子的城上月……
她的小心眼能隨誰呢?
這不明擺著麼!
飛舟到了西極之地境內後,元酒帶著雍長殊出去逛西地的大城,城上月則是和長乘直奔佛宗。
今年七月二十八剛好又是舉辦萬佛節的日子,他們這次提前了十日到,也是為了讓元酒帶著雍長殊在這裡好好逛逛。
兩人隨佛宗弟子去了下榻的院落,長乘推開了房間內的門窗,與坐在桌邊打磨一截骨頭的城上月說道:“這應該是小酒拜師之後,第一次回西極之地吧。”
城上月垂眸磨著骨頭,沉吟許久才嘆道:“說起來還要感謝那老和尚,不然本尊可能真不會有徒弟。”
長乘靠在窗邊,低聲道:“若是我算得沒錯,他圓寂之日也就在這兩年了吧?”
城上月頷首:“老和尚當初為鎮壓天邪谷的萬千邪魔,傷到了本源。這些年佛宗也想了很多辦法,都沒能徹底治好他,飛升無望,又壽元將近,他已經放棄了。最近收到他傳訊,坐化之日就在萬佛節之後。”
長乘惋惜道:“著實有些可惜,他也是佛宗千年難得一遇的天才,沒想到年紀輕輕就……”
城上月平靜地說道:“他今年都幾千歲了,哪來的年紀輕輕?嗯,不過要從你的角度看,倒也可以說一句年紀輕吧~”
長乘一時間無語至極:“……”他年紀也沒有很大,比不了仙尊您老好嘛!
城上月將手裡的骨頭放下,擦了擦指尖的浮灰,翹著嘴角若有所思道:“也不知道他們佛宗那個小佛子現在如何了?當初小酒跟本尊離開佛宗時,那平時對小酒愛答不理的小佛子哭得老慘,可有意思了!”
長乘沒什麼印象,只淡淡道:“過幾日就能見到,不過小酒現在喜歡的是狐貍,那小佛子沒機會了。”
城上月霸道又孩子氣地說:“就算小酒不喜歡狐貍,那小佛子也沒機會!本尊不接受徒婿吃齋唸佛還光頭!”
長乘聞言忍不住扶額笑起來,抬頭看著遠處的雲與金光,回想起當年的舊事。
在元酒到他們身邊之前,山裡幾個妖侍,包括仙尊,都不會養孩子。
所以元酒跟著仙尊回來後,他們也沒想起來人類幼崽需要每日進食。
元酒那時年紀小,一開始覺得沒給她吃的是考驗,就一直想方設法自力更生。
結果就是一天餓三頓。
後山蠢得要死的兔子跑得都比她快。
她只能喝泉水,摘樹上的果子吃。
結果不少果子還帶微量毒素,她差點兒沒把小命交代在後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