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審時,元酒與城上月,還有長乘和紀京白,帶著農昆去法院旁聽。
幾人走出法院之後,元酒站在人民法院門口,回頭看著層層臺階,以及立在臺階右側的獬豸石雕。
與身邊的長乘隨口說道:“這裡是個很神聖的地方。”
長乘目光落在石雕上,看著樸拙的獬豸石雕上緩緩流轉的靈氣。
“我好像在《異物志》裡看過這種雕像的簡圖。”
元酒微微頷首,回憶著說道:“道觀的書架裡也有《異物志》,裡面記載過的,東北荒中有曰獬豸,一角,性忠,見人鬥,則觸不直者。聞人論,則咋不正者。”
“人民法院這種地方,是正人間公道所在之地,自然而然有人信仰。這獬豸石雕靈氣充沛,已有成靈之相,說不定日後可以長久維護此地司法公正。”
農昆聽不懂這些,他與等在外面的鄧別擁抱過後,忍不住痛哭出聲。
城上月與元酒低聲道:“他該走了。”
元酒與長乘停下交談,看著從樹蔭下走過來的見習陰差,對方抱著勾魂索,戰戰兢兢走過來後,先對元酒他們鞠了一躬:“見……見過三位大人。”
“來勾魂啊?”元酒笑著問道。
見習陰差長得陰柔纖細,看起來有些男生女相,大概是被謝必安普及過一些常識,面對元酒時敬畏又害怕。
不過他還是鼓足了勇氣,點頭道:“對,無常大人通知我過來鎖魂,他今天有些要事需要親自去處理。”
“再給他一點時間,讓他最後看看家人一眼。”元酒隨手掏出一隻自己折的金元寶遞給了見習陰差。
“辛苦了,好好幹。”
見習陰差接過沉甸甸的元寶,頓時心也不慌了,手也不抖了。
他總算明白來之前,為什麼無常大人看著他的眼神那麼複雜。
擔心了一路,他還以為最近哪裡犯錯了!
第二天一早,章齡知還沒有起床,元酒就帶著段時露從地府回來了。
桑心頤就坐在後院的椅子上玩手機,感覺到元酒的氣息忽然出現後,她關掉手機看向後院的門口。
元酒拎著猶如驚弓之鳥的段時露進了院子後,隨手將其丟給了桑心頤。
“可以帶回去審訊了,保管有問必答。”
桑心頤看著趴在地上的段時露,連跑都不敢跑了,不禁有些詫異:“真的嗎?要是……”
“要是她不老實,你們可以再送過來,第二次不收錢。”
元酒坐下給自己倒了杯涼茶,喝完之後才說道:“屬於售後服務。”
桑心頤抬手將段時露抓過來,起身去敲門。
章齡知沒有睡得太熟,聽到敲門聲懵了幾秒,很快就從床上下來,穿上鞋後拉開門就問:“回來了?”
“嗯。”桑心頤正色道,“我們現在回去。”
章齡知轉身將臥室門合上,輕手輕腳地離遠了些:“現在幾點了?”
“剛五點。”
但天色已經亮了。
夏天一般天都亮得早。
“我們這會兒開車回去,吃完早飯,剛好能趕上局裡上班,立馬就能開始審訊。”
章齡知有些困頓,打了個哈欠後,拍了拍臉頰:“等我去洗把臉,我們就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