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血脈這種東西,是割不斷的羈絆,是刻進骨子裡的印記。
就像她和章嵐。
不管你再怎麼狠心斬斷,根系都永遠都纏在一起。
所有掙紮反抗不過一場困獸之鬥,徒然將結局推向更加難堪的境地。
那些拼命想要攥住的歡愉,如流沙只落得一星半點,終究是自欺欺人,大夢一場。
……
晚餐時間,服務員推著餐車進來。
四菜一湯,一如既往的豐盛。
喻安然笑著道謝,又問他要一瓶紅酒。
服務員先是看了沙發上的男人一眼,見他沒有反駁的意思,而後恭敬點點頭,“好的女士,馬上為您送來。”
十分鐘後。
深紅色的液體倒入醒酒器。
荊獻坐在餐桌對面,好整以暇看著她:“才好幾天,就開始找酒喝了。”
喻安然:“今天過節嘛。”
“過節?”
“新年呀,今天是一年的最後一天。”
荊獻點點頭,沒異議:“喝酒可以,但要適量。”
喻安然拎著酒杯,輕輕和他碰了碰,眉眼彎彎地笑,“你又不知道我的量。”
是了,六年過去,她獨自走了一段不長不短的路,跋涉萬裡山關,早已活出自己的法則。
荊獻一直都覺得,喻安然是出挑的。
不管是外在還是內裡。
她身上有種堅韌內斂的氣質,帶著致命的吸引,和讓人捉摸不透的神秘。
沉靜孤傲,又層次分明,永遠不被平凡定義。
這也是他這麼多年,為什麼戒不掉她的原因之一。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了會兒,而後沉默。
一桌的飯吃不完,酒卻很快喝光——
荊獻從頭到尾只喝了一杯,剩下的,全被喻安然喝了。
她有意買醉,荊獻看得出來。
但他沒戳破。
沉淪總比清醒的好。
她既然都說今天過節,那她想怎麼玩,他都奉陪。
而且荊獻也知道喻安然沒誇大,這些年,她的酒量好了很多。
但是酒品就不一定了。
比如現在,她懶懶坐在沙發上,黑發垂落鎖骨,抬著下巴,不說話,只一雙媚眼直勾勾盯著他。
此情此景,不幹點什麼說不過去。
不管是真醉還是裝醉,她心裡安的什麼心思,荊獻不用想都猜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