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安然扭頭,皺眉看著他:“你幹什麼?”
“待會兒還要開車,你不能喝酒。”
她眼神一頓:“你當是我司機?”
荊獻挑了下眉:“那你想當什麼。”
“......”
喻安然說不出話,抿唇,端起剛送來的冰果汁,一口下去一大半。
今晚的心情簡直一言難盡。
分手這麼多年,她早就平複淡定,只要不見面,她一年半載都想不起他一次。
但是他卻堂而皇之,一次又一次在她面前曖昧調情,她又不是塊兒木頭,怎麼可能不被牽動神經。
......
包廂裡氣氛不尷不尬,沒人敢亂開口說話得罪荊獻。
最後酒局草草收場,散得比預期早了整整一個鐘頭。
私人會所的車庫停了一溜豪車。
喻安然坐進駕駛座,低著頭,笨手笨腳地調好座椅。
汽車駛入馬路,她抓著方向盤,油門不敢多踩,只保持五十碼的速度。
車窗外的燈火流過她黑亮的眼睛。
荊獻鬆散靠著座椅,偏頭,目光一直掛在她臉上。
“你當開教練車呢。”
“......”喻安然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反唇道:“我就這水平,荊先生是自己找罪受。”
荊獻不接這話,轉而說:“那女孩兒唱歌不錯,風格和你挺像。”
“荊先生別這麼說。”她目不斜視,“我和誰也不像。”
一口一句荊先生,冷淡又疏離。
荊獻瞧著她長翹的睫毛,問:“生氣了?”
“哪兒敢。”
喻安然的側臉依舊柔和漂亮,她今天化了淡妝,雪白細膩的肌膚,烏眉紅唇,平添一絲嬌媚。
頭發比以前短了不少,只剛好超過鎖骨位置,發尾微微內扣,勾勒出纖細優美的頸部弧線。
沉默看了她會兒,荊獻又問:“還唱歌嗎?”
喻安然說:“很久沒唱了。”
“那彈吉他呢?”
“放在家裡吃灰。”
重逢之後,兩人難得心平氣和地說一次話。
彷彿在談論某個平行世界裡的傳說故事,個中緣由已與他們無關。
“你那群樂隊朋友呢。”
喻安然頓了下,思緒飄回到很久以前。
畢業的前一天,一群人在樂隊基地喝得昏天暗地,太陽照常升起之後,大家收拾行囊,各奔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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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就像一張拼圖,畢業那天全被抖進了海裡。然後一片一片隨波而行,漂流至遠方。
喻安然說這些的時候,荊獻一直很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