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副柔軟安靜的外殼下,包裹著不肯服輸的硬骨頭。
就像一隻不被馴化的小獸。
你若溫柔伺候,她高興了,也許會乖巧地躺進你懷中。
但你若踩到她的尾巴,她會慍惱張嘴,亮出鋒利的尖牙。
......
荊獻自認不是什麼深情種。
他覺得,他早就不喜歡喻安然了。
她當年走得太過絕情,在他心裡紮入了一根堅硬的刺。
從一開始的拔不除,剔不去,到後來生生融進了血肉,經年累月,日夜折磨,才會痛苦到麻木,久久無法消弭。
苦樂之地,悲歡之墟。眾生浮沉,潦潦草草。
荊獻並不是什麼豁達的人。
與其說他忘不了她,倒不如說,他是無法原諒她。
......
喻安然由服務員帶領來到酒吧包廂。
推門進去,沙發坐了一圈兒人。
尼古丁氣味飄散空中,酒瓶橫七豎八。
而荊獻端端坐著,身姿修長而挺拔,嵌在一群發福的男人中間極為顯眼。
他身邊還貼著一個女——孩兒。
巴掌臉,白面板,臉上沒怎麼化妝,一襲棉質白裙掃過小腿肚,年紀看著也小。
不過來這種地方還穿這麼一身兒,不是裝純是什麼。
喻安然瞧著這光景,太陽xue突突直跳。
她不知道荊獻安的什麼心。
自打她進來他的目光就落在她身上,黏膩似蛛絲,從她的腳踝一路纏到脖頸,牢牢盯視。
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喻安然沉默兩秒,提一口氣,目不斜視走到荊獻面前,站定。
“荊先生,找我什麼事。”
荊獻的手掌攬在那女孩兒腰上,仰著下巴,面不改色看著她,“來了就坐下玩會兒。”
喻安然攥了攥手心,淡聲說:“好啊。”
說著抬腳就朝旁邊的位置去,荊獻拍了拍左邊的空位,低聲說:“坐這兒。”
言簡意賅,不容置喙。
喻安然垂著眸,一字一句:“我怕礙了荊先生的好事。”
荊獻笑了聲,捏一把女孩兒的腰,對她說:“你去休息。”
小玉眨了眨眼,放在膝蓋上的雙手不自覺捏緊。
她不是傻子,能讀懂荊獻看那女人的眼神。
正牌來了,她這個贗品就用不著了。
就這麼走了實在是心有不甘,卻又無計可施,只盼能給男人留下好印象,於是咬了咬唇,懂事地點頭:“是,荊總。”
女孩兒離開,包廂門重新合上。
喻安然隨手捋一把頭發,心不甘情不願地坐下。
她想問服務員點酒,卻被荊獻制止,“給她上一杯果汁。”
服務員應了聲好,恭敬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