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見荊獻一面實在太難。
喻安然想不到別的辦法,只有“死纏爛打”一回。
站在冷硬的鐵門前,她並不覺得自己是酒精上頭,腦子發熱。
很明顯,荊獻的目標是她。
但目的是什麼,她猜不透。
可是留給她的時間不多,容不得她瞻前顧後。就算是送羊入虎口,她也要盡力一試。
......
黑色鐵門無聲劃開。
燈光從落地窗透出,樹影稀薄,泳池像一隻淡藍色的獨眼。
別墅內裡比外觀更為豪華。
客廳開著燈,暖黃的基調,四周寬敞空蕩,給人一種毫無溫度的冷漠感。
譚林將人送到,便躬身退了出去。
荊獻已經等候其中,他穿著黑色絲緞睡衣,身姿挺拔,而她淋了雨,頭發濕答答。
相較於他的清風霽月,她的神形十分狼狽。
荊獻抱著雙臂,靠在門框,好整以暇打量她。
隔了會兒,才慢條斯理說:“大老遠地跑來淋雨,想讓我心疼啊?”
喻安然咬了下唇,抬眼,平靜注視著他,“我知道你不會心疼。”
荊獻揚眉,沒說話,轉身去浴室拎了條毛巾出來,隨手扔給她,“別在我面前裝可憐,不適合你。”
他洞若觀火,像一個清醒的旁觀者,看透她所有的計劃和把戲。
喻安然拿著毛巾,沒動,只聲音放緩說,“我沒有裝......如果六年前的事你還生氣,我向你道歉。”
她今天是來認錯的,該有的姿態要有,而不該有的情緒和反應,一點都不要流露。
“你怎麼對我,怎麼恨我,我都接受......但整個欄目組是無辜的。”
荊獻面無表情聽著,喻安然繼續說,“或許你沒有了解過,這個欄目是很多弱勢群體的希望,我不想因為自己的事讓他們受罪......這太殘忍了。”
“殘忍?”
荊獻勾唇,結結實實笑了聲,“喻小姐心繫蒼生,真讓人感動啊。”
他說著,扯走她手裡的毛巾,然後抬起她的臉給她擦頭發。
五指從她耳朵邊劃過,屬於男性的清冽氣息撲面而來。
喻安然嚇了一跳,心髒懸在半空,一動不敢動。
“可是怎麼辦。”
男人一邊溫柔地幫她擦頭發,一邊說著冷酷無情的話,“我這個人偏偏沒有同情心,怎麼可能對陌生人動容......你覺得呢。”
輕蔑的語氣,沒有半分愧疚,說的每一個字都讓人絕望。
喻安然閉了閉眼,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往下拉,制止他磨人神經的舉動。
倏忽間,毛巾掉在了地上。
距離極近,呼吸拉扯神經。
兩人一時都沒說話,只沉靜地注視著彼此。
良久,喻安然開口:
“荊獻。”
她喚他,黑睫顫抖,“算我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