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獻不說話,等同於預設。
“荊獻,你覺得這樣很好玩嗎。”
她不裝了,稱呼換回來。
荊獻彷彿聽了個笑話,勾著唇,“玩什麼,玩你嗎?”
“......”喻安然重重吸一口氣,“你不就是還記恨六年前的事嗎。”
她眼眶泛紅,一眨不眨看著他,“沒錯,我承認我有處理得不妥的地方......但錢我已經還給你了,我不欠你什麼。”
話音落,周遭瞬時安靜。
陽光從落地窗毫無保留地灑進來,打在男人挺立的眉骨上,壓下一道深暗的陰影。
沉默片刻,荊獻緩慢俯下身。
一張無可挑剔的俊臉在眼前一點一點放大。
黑眸牢牢盯視著她,彷彿要順著這道視線,鑽進她的心髒。
“真的不欠嗎?”
語氣越淡越嚴重。
辦公室一片寬敞,卻無端讓人感到逼仄。
喻安然手指蜷縮,嗓子有些發緊,“荊獻,你別過分......這是我們之間的事,你不要牽扯其他人。”
過分?
荊獻笑了聲,忽然抬手一把掐住她的臉。
“喻安然,你怎麼還是那個老毛病。”他嗓音低沉,表情冷下去,“很多事,不是你說了算。”
喻安然直視著他的眼睛:“我知道。”
荊獻從來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他忘不了在她身上栽過的跟頭。
他付出真心,她回報以欺騙和背叛。
他低聲下氣挽留,她毅然決然,在他最脆弱絕望的時候抽身而去。
六年沒見,他們都應該成長,學會放下,學會和傷痛和解。
那天在臺裡重逢,他的雲淡風輕讓她誤以為一切皆成過往。
可是現在她發現她錯了。
望進那雙狹長幽深的眼,你會發現裡面沒有光亮,沒有溫度,只有冰冷的恨。
像是一簇火被無盡寒冬的暴雪撲滅、掩埋,經年累月過後,只剩一片陰冷雪原,了無生機,死氣沉沉。
......
與此同時,辦公室的電話突兀響起。
劃破緊繃的氣氛。
荊獻將人甩到一邊,扯了扯領帶,走到辦公桌前,按下擴音。
秘書柔和的聲音傳出來:“荊總,工信局的李處長到了。”
“請他進來。”
表情平靜,語氣平淡,彷彿剛才暴怒而起的人並不是他。
只有那留在她白皙臉頰上的、道道分明的紅痕,證明瞭他下手力道有多重。
還沒回過神,荊獻冷漠看過來,下逐客令:“你準備在這站多久?”
喻安然張了張唇,最終什麼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