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獻,請節哀。”
荊獻一言不發,沉默看著她。
空氣凝固住。
他的眼裡沒有半點兒人氣,剩的只有冰冷和壓抑。
“逝者不可追,希望你早點振作起來......如果外婆在天有靈,也不想看到你太難過。”
喻安然不太敢看他的眼睛,說完之後,轉身離開告別廳。
剛走過走廊拐角,身後一陣腳步聲,來不及回頭,一雙胳膊從後面緊緊纏住她的腰。
一股熟悉的煙草味盤踞周身。
喻安然沒掙紮,任由著他抱著。
“你去哪兒。”
荊獻的嗓音啞得嚇人,彷彿是從磨砂玻璃透出來。
她不知道他這幾天是怎麼過來的。
喻安然沉默兩秒,輕聲:“回學校,我下午有考試。”
荊獻低頭,臉埋在她溫暖的肩膀上。
“之前的事我都可以不計較。”
低聲下氣的話他沒說過,聲音都有些磕絆,“我們還沒分手......不然你也不會過來的,對不對。”
喻安然吸一口氣,生怕眼淚掉下來,“我來送老人家最後一程。”
她表達得委婉,卻也清楚。
可他聽不進去。
他攥她太緊,骨頭硌著人,她不得不一根一根掰開他的手指。
“荊獻,你要好好的。”
喻安然說一邊安慰,一邊說這世上最殘忍的話,“......但是我們,結束了。”
荊獻和她不在一個頻道,隻眼眶泛紅,固執地說:“你還真是,一點都不喜歡我呢。”
事已至此,說再已是多餘。
喻安然張了張唇,不再說話,轉身往樓梯口的方向走。
一秒。
兩秒。
“喻安然!”
嗓子裡逼出的一聲。
帶著憤怒,絕望,和最後的挽留。
喻安然腳步不停,沒有回頭。
殯儀館的走廊靜謐,日光透過藍色玻璃窗照進來,竟也顯出幾分冷清。
荊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甚至連凝望的姿勢都沒變化。
情緒憋到極致,痛感蔓延至軀體感官。
胸口突然劇烈疼痛起來。
他再也控制不住,一條腿硬硬跪在了地上,彎折起身體,屈服在這翻江倒海般的劇痛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