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安然看著他冷漠的眉眼,似乎是沒話和她說。
她嚥了咽,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不要發顫,“如果你覺得和我在一起很累,就直接告訴我,我不會糾纏你。”
當然不會糾纏他,荊獻已經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
從一開始談戀愛,她就沒想過要和他長久。
那些溫柔體貼,那些曲意迎合,不過是因為覺得虧欠了他,想要感激,想要償還罷了。
荊獻勾起唇,冷不丁地笑了聲,虎口卻掐住她的下巴。
“喻安然,你可真行啊。”他俯下身,冷白嶙峋的指節收緊力道,“我出不出國你無所謂,我和其他女生接觸你也不在意......你當我是什麼啊,談戀愛是在完成任務嗎?”
喻安然感覺自己的下頜骨都要碎了,痛苦地皺起眉,“荊獻,你弄疼我了。”
“不是挺能忍嗎?這就開始喊疼了?”
他眼底情緒翻湧,壓著她,帶著濃重的壓迫感和侵略感。
喻安然眼尾泛紅,睫毛都濕了,從喉嚨逼出一句:“所以呢,你又要綁我嗎?
“......”
“又要逼我了是嗎!”
話落的一瞬間,荊獻鬆了手。
又彷彿被什麼狠狠刺到,他的目光變得森冷,暴怒到額頭的青筋凸顯:“到底是他媽誰在逼誰啊!”
空氣驟然安靜,凝結出一股刀槍不入的冰冷氣氛。
荊獻跪在沙發上,看見她受傷似的眼裡蓄滿淚水,卻咬緊嘴唇,倔強地忍住不肯哭出來。
她白嫩的下巴被掐出紅痕,而那雙純色的瞳孔裡,倒映著怒火滔天又瀕臨破碎的自己。
最後那滴淚還是沒有落下來。
她永遠冷靜,永遠清醒。
在他面前從不服軟,也從未陷入任何一場情愛纏綿。
時間被分割成一秒一秒。
荊獻閉了閉眼,一言不發地起身,而後換了衣服,摔門而去。
天光從窗簾縫隙透進來,微弱光束下,有塵埃在蔓延旋轉。
喻安然手機扔到一邊,不想過問荊獻去了哪兒,又什麼時候回來。
她從未想過會發酵成如今的局面。
荊獻展露出來的矛盾和執念比她想象的要重很多。
意識到這一點,喻安然開始變得茫然。
現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或許在無可挽回到來之前,冷靜一下對彼此都好。
放空坐著十來分鐘,她撐沙發起身,趿著拖鞋去浴室洗臉,抬起眼,看向鏡子裡的自己。
眼眶還泛著紅,臉色被冷水浸得透白,面板掛著晶瑩的水珠,黑發亂糟糟蓬鬆松,掛在胸前,襯得一張臉更加小了。
喻安然沉出一口氣,拿梳子梳頭發紮起。
她把桌上幾個碗收拾了,將客廳和臥室都打掃了,換下來的床單扔進洗衣機。
裡裡外外忙一遍,時間已經過了中午一點。
喻安然依然沒什麼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