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往上,肩頭的咬痕則更加刺目,殷紅的一圈牙印,是血液凝固的痕跡。
荊獻低眉,喉結艱難滑動,看著她這一身的傷痕,一時之間竟不知道先從何處下手。
一種難以言喻的無力感襲遍全身。
這段時間,他發現自己對喻安然的感情變得很矛盾,無法用任何一個詞,或者一句話來描述。
他本就是身心皆冷的人,在乎的東西少之又少,專制獨斷慣了,從來沒有站在別人立場來審視自己的習慣。
說是欺騙也好,背叛也罷,喻安然做的一切,無疑像一根刺一樣紮在了他的心上。
拔不掉,剔不去。
他很難說服自己原諒她。
這是一個很殘酷的事實。
愛與恨本就兩面一體,越是瘋狂熱烈,越容易崩壞坍塌。
看著床上虛弱纖瘦的身影,內心彷彿被撕裂成兩半。
他對她的病態慾望是真的。
心痛也是真的。
喻安然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裡她闖入一片荒草園,路的盡頭,有一棟漂亮的老洋房。剛一靠近,便有猛獸嘶吼著沖出來,地上的石礫沙土都被震了起來。
喻安然滿心驚懼地奔跑,那猛獸卻越追越緊,四周都是高高的雜草,辯不了方向,找不到出路。
忽然有一個人抓起了她的手,牢牢握在掌心。
他速度極快,帶著她逃離這一片荊棘。
起風的瞬間,那隻手鬆開了,抽離而去。
喻安然還沒來得及看清他的臉,那道人形虛影被冷風撕扯切割,一點一點剝離,最後落了一地黃沙。
......
夢中驚醒,汗濕了一大片。
喻安然胸口起伏地回神,床邊已經沒有人。
屋內暗沉沉,窗邊有細小的聲音滲入,淅淅瀝瀝,原來是下雨了。
發絲黏糊糊的貼著脖子,喻安然摸了摸自己額頭,觸感冰涼,看來已經退燒了。
她下床穿上拖鞋,推開臥室門出去,看見荊獻坐在沙發上敲電腦,一邊開著擴音和人通話:
“......錢鳴的事查的怎麼樣了?”
那頭的人回答:“錢鳴和他老婆名下一共兩套房産,其中一套還在還貸,近五年的賬戶流水也都很幹淨。他的兒子在英國留學,而他老婆是全職主婦,生活開銷也算是樸素節儉的。”
荊獻沒什麼表情地聽著,客廳一時只有敲鍵盤的聲音。
過了十來秒,他淡聲說:“那就讓法務做事,查一查簽約合同的條款,無論如何也要找出漏洞。”
荊獻結束通話電話,抬眼的瞬間,瞥到門口的單薄身影。
喻安然頭發有些亂,藍色t恤延到膝蓋上方,纖長白皙的腿光溜溜的。
“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