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語氣兇巴巴,喻安然抿起唇,然而下一秒,她看見他一抬手,直接把圍巾繞在了自己脖子上。
“待會兒給你。”
喻安然仰頭看著他,一時忘了說什麼。
雪地銀白銀白,襯得荊獻的黑發更加淩厲。
而他神色冷淡,甚至因為粉色圍巾而皺眉的這一幕,在很多年後,她都還能清晰回憶出來。
滑雪場位於西山的北邊,是江餘最大的山地滑雪場。
除了喻安然這個新手,其餘三個玩咖對滑雪簡直熟得不能再熟悉。
李俊文看荊獻換了裝備出來,稀奇地問:“你不都玩單板的嗎,怎麼玩上雙板了。”
荊獻利落穿上雪板,語氣不咋地:“你管老子。”
李俊文吃癟,順著他的視線看出去,瞬間瞭然。
新手滑雪一般都是學雙板,荊大少這是為了遷就喻安然啊。
可小姑娘倒好,換好裝備抓著唐穎的手在初級道上緩緩移動,看都沒看這邊一眼。
李俊文不免為兄弟惋惜。
“唐穎也太沒眼力見兒了,這種時候她逞什麼能啊。”
荊獻冷冷看他一眼,李俊文立馬比了個ok的動作。
“我不說我不說......別管她們了,咱先去轉一圈去?”
荊獻沒說話,戴上手套,扣上了雪鏡。
他沒滑遠,就在周圍繞了兩圈。不想過了半個多小時,喻安然還在剛才那位置。
她穿著厚厚的雪服,動作笨拙,拄著雪仗像一隻僵硬的鵪鶉,滑兩步就摔一跤,簡直是寸步難行。
......
荊獻幾步滑過去,雪板一橫停到她面前,“你怎麼還在這?”
“......”喻安然抿唇,“我還沒學會。”
唐穎見荊獻過來,簡直像找到了救星。
“你來的正好。”她累得口幹舌燥,也快逼到極限了,“我水平有限,是真教不會,剩下的交給你了哈。”
“嗯。”
唐穎如獲大赦地溜走,荊獻扶住喻安然胳膊,一邊給她講要領,一邊拉著她緩慢滑了一段。
“這個坡很緩,你自己試試。”
喻安然點頭,想去抓他的手,荊獻卻不肯。
她有點急,有點委屈,“你跑來教我,又不肯帶我。”
“誰說帶你就非得牽著?膽子比技巧重要,穿這麼厚你怕什麼摔啊。”
荊獻半張臉在雪鏡後,只能看見下頜線一動一動的,“不要怕,我就跟在你身後。”
喻安然吸一口氣,再這樣下去不行。
到天黑她都學不會。
她一咬牙,沉下心來,拄著雪仗緩慢滑起來。
如荊獻所說,有時候膽子真比理論重要。這玩意兒就跟學腳踏車一樣,追求一個掌握平衡的感覺。
身體和雪板融為一體,該前傾前傾,該彎腿彎腿,好像也不是那麼難的事。
動作掌握得差不多,她照葫蘆畫瓢地滑起來。